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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依据仪表板上电子钟的显示,已经快十二点了,天空彷若军上一层黑幕,暗沉沉的。

关彤和她的搭档一毛三的吴警官在林森北路一带巡逻,当车子滑行过一栋标示着香君的hotel,门口一对男女拉拉扯扯的样子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那对男女好象有问题,我下。关彤踩了煞车,轮胎发出刺耳的磨擦声。

不过是惰侣吵架,不要多管闲事……吴警官的话还没说完,关彤已经下车走到那对男女的前面了。

怎么回事?关彤皱起鼻头。这两人一身的酒臭味。

没事,警官,她喝醉了。男的解释。

我喝醉?你才醉呢……我不管,我要回家……女的脚步不稳地一个人往前走。

好好,送妳回家,干嘛这个样子。男的急忙上前去拉那女人,攫住她的臂膀拖往旅馆。

那女人含糊不清地道:不,我不要……不去旅馆……不要上床……

关彤一把拉过那女人,拉到她身后,像母护小似的。你没听到吗?她不想跟你去那里。

我和我女朋友的事干你什么事!那男人不悦地说。

她不愿意,你强迫她,就是约会强暴、熟人强暴,这就干我的事了。

那男人瞪大了眼睛,显然不敢相信他刚才听见的指控。你有毛病呀你,什么约会强暴,我和她不知上过多少次床……﹂他像发现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眼球凸出,失声叫道:妳……有胸部!还是个大奶妈!

真想挖掉他的眼珠!她把双臂交抱在胸前,全身上下,就这个部位她最不满意,没事干嘛长得像木兰飞弹。

明明是女人,却理个小平头,我还以为妳是没变声的小白脸警察。我知道了!妳是那种得不到男性荷尔蒙、身心失调的女同志……要不要我日行一善,帮妳补充荷尔蒙……

这家伙不晓得他惹到了谁?她可是警界有名的霸王花!吴警官暗自替他捏了把冷汗。小关柔道二段,还有严重仇视男人的心态,警局里只要抓到强暴犯,必定会先被她打得不成人形,才关起来。

关彤二话不说,陡地抬腿,一脚往那男人的腹际踹下去。

妳这婊子……男人痛得弯下腰。

再一记回旋踢,不偏不倚正中男人的下巴。

嘴巴放干净点!关彤冷冷她说。

有本事妳把制服脱掉,跟我打。男人挥舞着双拳。

求之不得。她才一脱掉上衣,男人双臂骤地抬起,已经扑了过来。

关彤向左一跨步,那男人在她面前掠过,她一伸手,已抓住男人的肩头,左手在他腰际一托,将男人结实地摔倒在地上。

我要去控告警察无缘无故打人。男人坐在地上灰头土脸地说。

谁打你了?有人看到吗?她看向吴警官,后者耸耸肩表示没看到。

我看到了,我可以作证妳打我男友。女人扶起男人。

欸,小姐,我帮妳,妳还咬我一口。关彤不悦地说。一种被背叛的挫折感油然而生。

看吧,叫妳不要管的。吴警官瞥了关彤一眼,然后他语带威胁地对那女人说:小姐妳要搞清楚,是妳男友先出言不逊,而且他还袭警喔!我劝妳和妳男友最好赶快消失,还有啊,他爱上哪,妳就别在那边惺惺作态,吊他胃口了。

结果,那女人和那男人相扶持走进香君。

女人!关彤哼了一声。不是她没男朋友,眼红别人有男友,而是有些女人真是贝戈戈,一旦交上男友,不管好坏,都是甘之如饴,而对自己的同类却永远是干戈相向。

别忘了,妳也是女人。吴警官纵声笑了起来。

错!关彤不服气的说:只有性别,心态什么的都不是女人。

就发型而言,她的确不像女人。小关给人的第一眼印象──她的三千烦恼丝比一般女人短,短到只比黛咪摩尔在美国女大兵中的造型长一点点。不过这种别的女人剪来会很难看的发型,却让她更加美丽,强调了她一双大得出奇、明亮之极的黑瞳。

她这种发型,再加上一七五公分的身高,穿上警服,从背后看,确实很容易让人误以为她是男警,但正面回就叫人吃惊了。她白皙、透明的肌肤上,有一张玛丽莲梦露的性感朱唇,和墨黑浓密的长睫毛,她可是个道地的美女刑警喔。

她当初为什么会做警察,而不是去做电影明星?这是阳明派出所的第一桩悬案。

而她另一个令人不解的谜题,就是她有足够吸引任何男人的好条件,但她拒绝了所有的追求者,有些女人起了疑心而向她示好,也同样被冷冷回绝了。

背地里,那些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同僚给小关取了一个不雅的外号──石头女,指她可能是冷感女人。

这外号,小关是不在乎,但身为搭档的他可气不过,不祇一次站出来替她打抱不平:小关百分之百是正常的女人,祇不过到目前为止,没有男人可以打动她的心。

现在没有,不代表未来没有。至少他是这么认为。

第一章

又是一个狂欢无罪的周末夜晚。

关彤杵在拥挤不堪的disco

pub,百般无聊地倚着吧台,手拿一杯gintoinc,一边把玩着垂在胸前的假发尾端,一掳注视着舞池中热舞的男女。

震耳欲聋的迪斯科舞曲塞满每一对耳朵,迷离闪烁的灯光下,舞池里的气氛开始火热起来,年轻男女尽情地舒展每一个关节,寻找那份瞬间的解脱。

这家disco

pub是采会员制,入会费一百万,还要年缴五十万,但这项规定只限男人,女人一律免费……也不是一律,有但书──要年轻、貌美、未婚。

她是第一次来这里,目的和来这的女人截然不同,她们是来钓凯子。虽然地也是来找男人,只不过不是找床伴,而是找密告者。

几天前,粉红联盟接到一封署名男爵的电子邮件,约定今晚在安和路这家pub见面,说是要卖给联盟戚兴趣的情报──有关一个专门提供上流杜会男人yin乐的俱乐部。

这个把女人当xing奴隶的男人俱乐部,联盟早有耳闻,一直想破获它,可是它很隐蔽,联盟一直苦无门路进人,直到这封电子邮件出现,才燃起了联盟的希望。关彤往手表瞥了一眼。还有十五分钟。男爵会来吧?

这时候,dj换上了抒情歌曲永远的华尔滋,柔美舒缓的音符像一泓甘泉,缓缓在空气中流涧,然而却没人理会它。

才几秒钟光景,原本拥挤得难以旋身的舞池居然走得空无一人!这年头谁还那么老土,会跳这种阿妈时代的舞步?

没有了重低音喇叭的声音,这时一个低沉有力的声音清晰地进人她的耳膜。跳舞吗?

关彤转倾着粉颈,看到的却是像寇克道格拉斯的下巴。她仰头一望,对上一双黑黝而深邃的眼眸,关彤觉得有种不安从心底涌起。

在他的眼睁深处,有着赤裸裸的兴趣,好象她是他即将到手的猎物!

什么嘛!关彤回敬个大白眼。真想在那张师得没天理的脸上甩一巴掌。

哼!男人,特别是长得好看的男人,都是自大狂,满脑子认定世上没有一个女人不拜倒在他石榴裤下。

欸,这位高她半个头的落脚会是她在等的男爵吗?看他自命不凡又倔傲无礼的样子,还真像有贵族头衔的爵爷。旋即关彤又想,他应该不是密告者。在她的观念里,会告密的人长相应属于樟头鼠目样,不会是这般俊俏挺拔。

既然他不是,就没必要跟他跳舞。我不太会跳华尔滋。关膨婉拒。

臧隶的嘴角微微扬起,淡淡一笑。不太会跳没关系,妳只要把手交给我,让我来带妳跳。

透过监视器,他立即就注意到这个美丽绝伦的女人,也注意到不少极有风度的男人来邀她跳舞,都被她笑拒。有一个老板模样的家伙甚至陶出一张金卡在她眼前晃,她却把目光移向别处。

实在不能怪那个老板没水准,要不是因为她惊人的美貌让人太想一亲芳泽,又因为看到那么多无功而返的前车之鉴后,才会锚用那种污辱人的方式搭讪。

向来,他很少走出吧台后的办公室,大部份时间都待在里面观看美女们的动静,但在看到那么多的同类被她拒绝后,他决定亲自出马会会这个来pub却不跳舞的奇怪美女。

近看她,才发觉她很年轻,二十二岁上下。挺得恰如其分的鼻梁、丰润的朱唇、浓密的眉毛、黑亮的眸子,衬在她那如细瓷般雪白瓜子脸上,显得特别动人心魄。

她让他想起张爱玲小说:当手里握着清纯可人的白玫瑰,红玫瑰成了不可多得的艳事;一旦红玫瑰在握,白玫瑰又是难能可贵的清爽……

向来,矛盾的两极总不易相融,但她却是个矛盾的集合体──她有红玫瑰般的艳丽风情,同时亦绽放着白玫瑰般的率真性情。

还有一点,他没忽略,就是她的眉宇间告诉他,她是不容易被征服的。不过,这样更好,他兴起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冒险念头。

你找别人吧,我不想跳。她的语调极尽冷漠。

破天荒!她是第一个对他说不的女人。

如果能与妳共舞,我死也瞑目。臧隶的眼睛闪着光,他觉得血液中有些东西在沸腾。

这女人激发了他狩猎的本性。男人原始的本能就是统御别人,喜欢凌驾、占有、扩张地盘,以便能拥有更多

他几乎可以断定这一点,她会是一个很好的猎物。

她的眼睛张得溜圆溜圆的。你太夸张了吧。

妳看起来心地善良,我想妳不会忍心让我死不瞑目吧?他拉起她的手,另一只手则找到她的腰窝,强硬地将她往舞池一带。

这男人真以为他可以这样为所欲为吗?关彤故意左右脚踏错。好意思,踩到你的脚了。活该!她在心里鼓掌叫好。

没关系,是我带的不好。臧隶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微笑。

他的笑让她感到不妙,蓦地,只觉手掌心被他的中指轻经摩挲过。这人竟如此正大光明地轻薄她!她正想开口骂他,但放在她腰间的手突然加重了力道,她轻呼一声,整个人撞进他结实的胸膛里。

这男人真下流。关膨用手肘隔开了两人的距离,恶狠狠地命令,放开我!

陪我跳完这曲。对她的愤怒,他像没看到似的。

她哼地一声不再出声,也不再看他。凭着女警的直觉,她知道一件事──跟他作对是大大的不智。这个男人是不好惹的,他能得到他想要的任何东西。

原以为她会出丑,因为她根久没跳华尔滋了,但却不得不承认,他很会带人,她发现自己如一月叶子般轻盈地在他怀里滑动,他们像是共舞过无数次的搭档,有默契地跳着,她注意到四周有许多目光汇聚过来。

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关彤心中暗自揣测。虽然他很会跳舞,但她不会把他归类成舞男之流,因为他不像,他比较像公子哥,却又比那种人多了几分志得意满。他肯定是个成功的男人,但不是那种靠家族庇荫或裙带关系,而是靠自己奋斗来的。

妳在想什么?他带她旋转时低语。

你是心理医生吗?她轻皱眉头。

他扬起眉毛。我像蚂?

这人爱用问句回答问题。不像!

那就不是啰。他审视着她,妳为什么认为我是心理医生?

她避开了他的视线。因为只有心理医生最喜欢研究别人心理在想什么。

我不是要研究妳,只是做个实验,看我猜对没?他接着说,我猜妳刚才一定是在想我是怎么样的人,对不对?

这人会读心术!关彤的眼睛睁得好大,在那双美丽的眼睛之中,充满着讶异的神色,让她显得十分动人。

臧隶一看到这样的神情,露出得意的笑容。看来我们有心电感应。

关彤反射的说,谁跟你有心电感应!话才出口,她就知道说错了。这样子显得她很小家子气。

他又笑了,半捉狭半邪气的笑。妳不是想知道我是怎么样的人吗?妳是要知道我这一代就好呢,还是连上一代也交代清楚?

不必!我没兴趣知道你是什么碗糕。她粗鲁地说,然后别过脸不看他。他实在是个流气的家伙,但他那双饱含嘲弄意味的眼眸,却又该死的吸引人。

华尔滋舞曲终了。我能知道妳的芳名吗?

哼!知道她名字干什么?想泡她,再等上一千年吧!

无名氏。她不礼貌地说。本以为他会被她的态度激怒,但他只是笑笑带过。

无名氏小姐,我有预感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他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后,从她身边走过,手指背轻轻拂过她手臂侧边。

我才不希望再见到你呢!登徒子!

关彤对着他的背影吐舌头,并拼命搓手臂。他最后的碰触就像火烧灼了她的肌肤,那种奇异的感觉久久不退。

☆☆☆

关彤开始有点坐立不安。不知怎地,她老觉得那个男人正躲在暗处偷窥她。眼光一溜四周之后,才晃回酒保脸上。你认识刚才和我跳舞的男子吗?

当然认识,他是这里的老板。酒保职业化地问:要不要再来一杯?

她把空酒杯推向酒保。

介绍妳喝我特制的尾酒。他朝着她的酒杯里,慢条斯理地倒人香槟和香吉士,然后用玻璃棒搅拌两下。

她注视着酒保的动作,嘴上呢喃着:那么年轻就拥有这么大间的pub,他真不简单。

是啊。酒保附台道,他的确不是泛泛之辈。

他是靠什么起家?她试探地问。反正男爵还没来,这段时间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问问那个男人的事来打发时间。

我的职业是酒保,不是侦探……不过我听说他是靠女人起家的。

女人……他曾是午夜牛郎?她乱猜的,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

这我就不清楚了,如果妳那么想知道他的事……酒保微笑着说,妳自己去问他,肯定比我去帮妳打听要来得详细。

关彤的眼尾微微一挑。我只是随便问问,又不是要打听他。

我看多了。酒保有点挑衅似地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有点不悦地问。

很多女人来这都是为了老板来的,她们常想从我这知道老板的一些事。酒保以一种嘲讽的语气说出:妳敢说妳和那些女人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关彤仰起下巴。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样。你误会我误会大了,我对你的老板没半点意思。笑死人了,她才不可能喜欢他老板,只有讨厌。

那个男人,她想,可能很受女人欢迎。她不否认他的脸十分迷人;但是,不要说她不可能喜欢上男人,就算她会喜欢男人,他也不是她喜欢的型。她父亲就是他那种型,在她成长的过程中,看够了她那据说英俊却未曾谋面的父亲对母亲所造成的伤害。

她喜欢能够带给她安全感,忠实可靠,既温文又坚强的男人。对她而言,全世界的财富、智能,都不如忠实、温文、宽大、幽默重要。

可是她要的那种男人,跟恐龙一起绝种了,所以还是别想了。

真不坦白。酒保脸上浮现捉狭的神色,如果只是随便问问,妳怎么不来问我的事?

请问酒保先生尊姓大名,今年贵庚,家中有没妻小?关彤把酒杯挪住红唇时说。

在下翟永明,二十七岁,未婚,本来有一要好女友,现已分手。

我是不是证明了我的清白?她把两肘搭在吧台上,双手托着腮帮子,肆无忌惮地打量起酒保。

他有一张还算好看的脸,留着山羊胡,很有几分性格的意味,也算是一个容易让女人动心的家伙。

哇塞,妳真不是普通的嘴硬,还有呀小姐,妳这样看我,我会不好意思。

你的脸皮有那么薄吗?

不瞒妳说,我很害羞的。对了,告诉妳一件让妳高兴的事,我从没看过老板和哪个女人跳舞,妳是第一个。

不稀罕。关彤爽快俐落地告诉他。

他跟妳跳舞是妳的荣幸,妳往后看看,多少女人对妳投来又羡又妒的目光。翟永明嘎声笑说:如果给她们听到,妳竟不屑跟她们的白马王子共舞,我看妳会被她们拖出去痛殴。

哦,下次他再邀我跳舞,我会记着表现出受宠若惊的样子,可能还会跪下来亲吻他的鞋尖。她打屁的说。

这时,电话的铃声乍响,翟永明接了起来,简短几句对白后挂断。他朝向关彤说:我们在谈的那位仁兄打来的电话,他交代我不要收妳的钱,他请客。

我有钱,不需要他请。关彤噘唇。

妳还真别扭。翟永明摇了摇头,不要辜负人家的心意嘛,更何况不喝自不喝。

好吧,这可是你建议的,那就开年份最久,价钱最贵的xo吧。

别让我老板知道是我建议的。

我没那么多嘴。www.6zzw.com欸,至少可以让我知道请我喝酒的人叫什么名字吧?我好谢谢他。

他叫臧隶。

满特殊的姓,我还是头一次听到。

听说他是一个没落王朝的后代,还是王子呢。

世上自称王子公主的很多,三大洋五大洲哪里都曾有过王朝,不足为奇。你还知道他什么?关彤追问。

其它一切成谜。他继续说:不是我有所隐瞒,关于老板,是有很多不可思议的传说,但没有办法证实是否是真的。

什么样的传说?只要是他的事,不管真实性有多低,她都愿闻其详。

妳听了不要笑,有灵媒说他是中国泡妞高手西门庆的转世。

关彤噗嗤一笑。我还武松呢。

翟永明友好的绽开了笑容。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妳叫什么?

cher。在pub这种地方,没有人会用真名,大都捏造一个英文名字,洋腔洋调地互相唤来唤去。

cher,来pub的女人,不是来寻欢作乐,就是来钓凯子,可妳好象都不是,不然妳不会把时间花在一个酒保身上。他观察入微地说。

我在等人,不过显然他迟到了。她把手伸向酒杯,察觉到是空的。你特制的尾酒真好喝,再给我一杯吧,也给你自已来一杯嘛,反正帐是记在你老板头上。

上班时间不能喝酒。他像探索什么似地,盯着她的脸看。妳等的人没有迟到,就是在下我。

你是男爵!她大惊出声。

嘘──翟永明用眼角瞄了瞄坐在吧台另一方的两个男人。小心隔墙有耳。

对不起,我太吃惊了,你为什么不留下找你的方法,害我直担心怕我们错过了。她小声地抱怨。

我不是留言说妳不用找我,我自然找得到妳,看我这不是找到妳了嘛。这里不适合谈那件事,妳先到外面转角的真锅咖啡等我,十分钟后我就下班了。他开始擦拭起空杯子。

关彤点点头,静悄悄地离开了座位。

☆☆☆

真没想到酒保竟然就是男爵!他为什么不干脆署名酒保,这样她就知道该找谁了,也不用像花痴一样盯着男人看,怀疑可能是这个,或者会不会是那个。

透过玻璃窗,她看见翟永明朝这里走来。随即,地出现在入口,眼光绕店里一圈,看到了她后,就直线靠近。

翟永明坐下后,一名女服务生走过来问他要点什么。

和她一样。翟永明毫不考虑地回答。

蓝山。关彤补充。服务生退下。

我要先向妳道歉,在pub,我没马上说出我的身份,是因为想先看看妳有没能耐担任我委托妳们联盟的事?

关彤啜饮着手中的咖啡。结果呢?虽然已经有口头约定,但是常有委托人还要考验她们能力的情事,她也已经司空见惯了。要是为了这种事也要生气的话,几条命都不够气。

翟永明笑道:妳及格了。

你是怎么评分的?她做了什么通过他的考试?

服务生又来了,把蓝山咖啡放在桌上。

我发觉妳是个女性主义者。他神情认真地看着她。

我的确是,如果不是又怎能加入粉红联盟呢。她耸耸肩说。

那只是其中一项评分标准,妳应该察觉到了,出现在这家pub的男人,大多是有钱的少爷。我看过大多……几乎没有例外,当这些有钱少爷对女人示爱时,没有女人不欣喜若狂,而妳却不为所动,这点才是最重要的,因为妳很有希望进入那个俱乐部,如果妳定力不够,那么妳将会受到魔鬼的诱惑而沉沦欲海。

沉沦欲海!拜托,这种事决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她五岁就被母亲送到教会学校寄宿,长达十三年。

虽然知道修女教的有些观念是错误的,不过到现在她还改不过来那样的想法,就是视女性生殖器官为不洁。更不要说男欢女爱的事了,它简直被她视为洪水猛兽。

我是不会受到诱惑。但你为什么说我很有希望进入那个俱乐部?要怎么进去,我现在一点概念也没有。关彤说着又喝了一口咖啡。

我会那么说自有我的道理。其实,我白天有别的工作,是在广告公司上班,晚上会来pub当酒保,不是我勤奋,也不是缺钱,而是因为我怀疑臧隶和那个俱乐部脱不了关系,这就是原因所在。妳已经被他盯上了,我想妳若可以多来几次,他极有可能就会把妳带进那个荒yin无诞的俱乐部里。

臧隶是她进入俱乐部的关键人物!关彤感到非常惊讶。她统一发票最多中二百元,但在遇见坏男人方面,却一下就中到特奖。

哦,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有那个俱乐部?还有,什么理论支持你认为臧隶涉嫌重大?她交握放在桌上的双手。

如果真被翟永明不幸言中,那么这样一来,不就被臧隶说对了──他们还会再见面,而且是很快。

想到这,关彤咬了咬下唇,无可余何的意识到:这不会是件好玩的事!

妳说话好象是警察在问案。翟永明讪笑着。

关彤只是笑笑,不正面回答。你还没回答我的问话。没销,她是不折不扣的女警,隶属阳明山派出所。

翟永明换了换姿势,状似痛苦地说,是因为我女朋友……

看他那样子,好象是一段不愉快的过去。如果不方便说……

不,我已经释怀了。翟永明的表情有点窘迫,介意我抽烟吗?

只要你不把烟喷在我脸上就可以。

我没那么差劲。他掏出一根烟轻轻敲着。忘了问妳要不要也来一支?

我不会抽烟。

那妳最好赶快学会,据我了解,那个俱乐部所收集的女人,年轻貌美是一项,这项妳绝对没问题,但最好还要是时髦、爱玩、拜金又欲求不满的花花女郎,这也是没有女人举发他们的原因,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如果妳表现得太良家妇女的话,想进去那个yin乐世界就难了。

花花女郎,我百分之百做不来,不过你放心,联盟会找到适当的人选。

我想指名妳。他缓缓将烟灰弹落在烟灰缸内。

这要由联盟决定。关彤微微耸了下肩。先不说这个,你还没告诉我,你和女朋友的事。

我和我女朋友是大学时的斑对,她是那种人长得漂亮、性感又聪明的女人,我们的关系非常亲密,我也已经把她当作是我的准太太。在我退伍前半年,她嫁给新加坡一位富商做三姨太……他把烟蒂猛地捏熄在烟灰缸裹。只对我解释是家里的压力,要我忘了她。他停下来,又点燃一根烟呼呼猛抽。

看来他的烟瘾不小。烟少抽,对肺比较好。她静静地说着。

小兰也是要我少抽点。他的眼中冒出一丝忧伤。小兰是我对女朋友的昵称……应该是前女友,我想不透小兰怎么有机会认识到上流社会的男人?她最要好的同事美枝告诉我,说小兰到臧隶的pub跳舞后,神秘失踪了一个月,再出现时就说要结婚,而且还神秘兮兮她要她去整容,再去臧隶的pub跳舞,说会有飞上枝头的事发生。

听你这么说,我肯定你没怀疑错人。关彤斩钉截铁地说。你在pub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吗?

这点要等妳去发掘。翟永明喝了一口咖啡。偶尔我会看到女人被请进秘室里,但里面在谈什么,我无从探知,除非我是那个女人。

她懂他的意思,他是要她做那个女人。

关彤取出一个信封,这是联盟感谢你提供情报的一点心意。

这妳收回去,我不要!他表情激动了起来。我只要妳们联盟尽快消灭那个变态俱乐部……我不想我的例子发生在别的纯情男子身上。

他的表情和声调,在在说明这钱对他是一种污辱。

关彤把信封放回皮包里。我们也是迫不及待地想消灭它。

他举起咖啡杯,轻碰她的咖啡杯。我以咖啡代酒,预祝妳马到成功。

关彤显得很尴尬地低声说:还不一定是我,我们应该预祝联盟的成功。

不知怎地,这次她并不想出马。她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联盟接的每个case,她巴不得都由她执行……

也许是因为看到那个可能是她要对付的男人的缘故吧……他让她有一种特殊而恼人的紧张感觉,令她觉得弱小无助而且喘不过气。

她不喜欢这样!这种战栗的感觉不应该出现在她身上!她自诩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机器战警。

但这次,她希望不会那么注死,联盟可千万不要找上她,她不想再看到那张讨厌的脸庞。

不对,讨人厌的是他的态度,不是他的脸。他有一张俊俏的脸蛋,但生错性别了,男人不应该长得比女人还细致、美丽,应该要粗扩。他的眼眸非常深遂,像郭富城那种,而他的嘴太性感、太薄了,标准的薄情郎嘴脸。

相信已经有很多女人为他流血流泪了。

第二章

关彤拿出她的卡片插入插槽内,之后通往秘道的门便随之打开。她把磁卡塞进裤子的口袋裡,然后直往会议室走去。

她的步伐极小,心裡一面思考着昨天晚上和翟永明聊的一席话。事实上,她的心情被翟永明特别提到的一句话给搞得相当烦躁,联盟不会因为他的指名而派她去吧?

这次她真的没兴趣,也做不来翟永明口中的花花女郎。拜托,打死她都装不出欲求不满的荡妇样。那该是什幺样子?她想象不出来。

何况她对男人厌恶至极,联盟曾有一次派她去酒廊卧底,一个满身酒气、讲黄色笑话、毛手毛脚的男人,被她一拳打落门牙,就因这一拳,行动宣告失败。

因此,关彤觉得自己没有理由被选中。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关彤,你的卡片掉了。

什幺?她心不在焉地转过身。

殷梨手上亮着一张卡片。你的卡片。

喔,谢谢。她接了过来。

你在想什幺啊?想得连卡片掉在地上都不知道。

联盟不是叫我去和男爵接头吗,我在想的就是那件事,殷梨,我看到男爵认

为可能是俱乐部老板的男人,他看起来很不好摆平。关彤一脸的忧色。

殷梨脸部的表情惊讶极了。怎幺,他有三个头六个臂呀?她惊讶的不是关彤口中那个老板男人,而是关彤的表情。很少看到关彤有琼瑶笔下女主角愁眉不展的神韵,她不是刀枪不入的机器战警吗?

看来,那个男人比她想象中的还棘手,说不定他真有三个头六个臂!不然关彤不会露出那种表情。

我跟你说,臧隸不好对付还是小事,进去那裡后才是一大考验,那裡是罪恶的深渊……关彤叨叨地说着。

好啦,进去再讨论,不然我要听两遍。殷梨打断她。

先知道不好吗?关彤嘀咕着朝殷梨说。殷梨真是个怪人,没有好奇心,也没有偷窥的心理,害她不能一吐为快。

一踏进会议室,就看到嬷嬷、颜纯、海灎在桌子的一排坐定。桌上还有咖啡和小点心。

海灎!你老公不是去罗马赛车吗?你怎幺没去加油?关彤惊讶地问。她和殷梨双双在她们对面坐下。

赛车场有个迷信,说太座来加油,老公不会拿第一。海灎说。

都已经几世纪了,还迷信那些。关彤面带揶揄,你放心他一个人在异乡啊,那裡的金发美女可是热情如火喔。

海灎轻颦微笑。放心啊。

你忘了男人是最不可信赖的动物。她不是在挑拨海灎夫妻感情,而是她觉得自己有义务提醒好友——对男人,尽管已经到手,也不可以掉以轻心。

她母亲就是一面镜子,婚结了,以为从此高枕无忧,可是她父亲还是本性难移,

背着母亲拈花惹草,伤透了母亲的心,连带她也受到波及……

知夫莫若妻。海灎脸上洋溢着小女人幸福的光采。他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浪子了,他现在心如止水,不会看别的女人一眼。

小心得驶万年船。关彤语重心长地说。

太多的研究显示大多数男人认为可以发展婚外情,不论是一夜风流、短期,甚至长期的婚外关系,都是可以被接受的。而男人在面对这种婚外关系时,却不认为这是不忠实,因为它是纯粹从欲念出发的关系,所以太太们没必要反应过度。

海灎的家务事,用不着你替她操心,根据联盟在罗马的眼线回报,她老公安份得很。嬷嬷话题一转,男爵那边有什幺好消息?

男爵是我去赴约的那家pub裡的酒保,据他说他所服务的那家pub老板,很有可能就是俱乐部的幕后藏镜人。

关彤还见到了那个老板,你说他叫什幺来着的?殷梨插嘴道。

臧隸。

对对对,我的记性真不好,前面讲过,后面就忘了。嬷嬷,你一定不相信,关彤被那个叫臧隸的男人给吓到了。殷梨无视关彤那双瞪她的眼睛,继续畅所欲言,像关彤这种艺高人胆大型的都会被吓到,可见这次的任务不简单。嬷嬷,说不定这是不可能的任务哦。

你是怎幺被吓到法?嬷嬷转向关彤。

我才没像殷梨形容的那样,什幺被吓到……我脸色有苍白吗?她向着殷梨扬起眉毛。

没有,但是你给我的感觉,好象你畏惧他。说吓到是夸张了点,不过她会那幺说,只是为了引起大家高度关切而已。

他是不是长得很凶恶,脸上还有刀疤?颜纯也提出她的看法。

你完全想错了,他长得非常英俊……再一次地,她的脑海再度被臧隸所占据。……该死的英俊!我不太会形容男人,如果说玛丽连梦露是性感女神的话,那臧隸做性感男神是当之无愧。

小白脸有什幺好怕的。殷梨不解。

这你就不懂了。海灎清清喉咙。女人太美丽,给男人一种蛇蝎美人的感觉;相对的,男人也是如此。关彤,你一定觉得臧隸很危险。

正是如此。关彤拼命点头,一副心有戚戚焉的样子。

听你这幺说,我倒很想见识那位蛇蝎美男。殷梨问:他会比海灎的阿娜答好看吗?

关彤毫不犹豫的回答: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不相信!海灎护夫心切。我老公是天底下最英俊的男人。

情人眼裡出西施。殷梨有感而发,关彤,你会不会也是这样?

你少在那边做不当联想,他的卖相本来就好看,你看了也会这样说。什幺情人眼裡出西施,男人在我眼裡全是屎,我永远也不可能会喜欢上他们其中一个。

不是全部的男人都不好,也有好的,像我老公改邪归正后,现在可以说是新好男人。海灎含笑地说。

受不了!这女人成天老公、老公挂在嘴上,存心呕人嘛。

关彤皮笑肉不笑地,是,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跟你老公是恩爱夫妻、模范夫妻。

海灎说的没错,你的思想太偏激了,我们虽然都厌恶男人,但是只有坏男人,

你却是好坏不分,一起恨下去,这样很不健康喔。

关彤扁了扁嘴,我健康得很!可以活到一百岁。

别斗嘴了,这次的任务……嬷嬷的眼光轮流扫过每个人,我该派谁好呢?

现在在选总统,我每天跑新闻都来不及。殷梨摇了摇手。

哇,你好伟大,这条新闻非你报导不可。殷梨最贼了,一听到任务不好完成,就推说工作第一。关彤对她做了一个不满的鬼脸。

我老公不会准的,海灎抚着下腹。因为这个问题。

你怀孕了!关彤跳了起来。真不巧,她还想这任务非海灎莫属呢。

关彤你呢?手上有案子吗?嬷嬷问。

目前没有……关彤的声音掉了八个音阶,你不问问颜纯吗?

对不起……我明天就要回英国上课了。颜纯畏缩地说。

关彤猛然地跌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认命地说:好吧,那就我好了。

唉,天要亡她。

一钻进位于阳明山的家,关彤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坐到电脑前。和警局的电脑连上线后,她先把犯罪网路叫出来,十指熟练地打下臧隸的名字,然后键入搜寻指令。没多久萤慕上就冒出:查无此人

这并不代表臧隸就不是坏人,只能说他的狐狸尾巴藏得太好。关彤不置可否,开始一面乱打,一面自言自语。

非把你给揪出来不可!她试着进入美国联邦调查局的电脑档案裡。

冷不妨地,一个硬梆梆的女声响起:你在跟谁说话?

电脑。关彤眼皮抬也不抬地说着,右手依然操纵着鼠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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