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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血溅三尺寒(1 / 2)

心事重重的人,往往无法安眠。

即使在董诗诗身上找到了些许莫名的心安,聂阳依然无法真正的好好睡上一觉。

天刚破晓,他就轻手轻脚的起身,被鱼水之欢榨干了体力的董诗诗自然没被惊醒。

院内朝露初凝,一片清冷。嫩蕊新芽不过破壤,青石黄土犹遗夜寒,尽管朝阳将显,仍没有半点暖意。

他拢了拢襟口,四顾无人,轻轻一纵,飞身上了屋檐。

既然答应了花寡妇帮她看看魏夕安,史夫人来之前去调查一下总归没有坏处。

董浩然是个很图自己方便的人,所有的小妾房间就在一间院子里围了一圈,除了一间住着以前伺候三夫人的一个丫鬟,一间住着魏夕安,其余尽数空着。

出了这许多事情,董家院内也没了起大早忙碌的佣仆丫鬟,护院也都不进内宅,按说此时这里不该有人。

但偏偏就有人坐在院内的角落里,看发上露冷清光,多半后半夜就已经在这里。一双眼睛痴痴的盯着魏夕安的房门,脸上半是甜蜜,半是茫然。

董剑鸣在这里做什么?聂阳自然想不出缘由,兜到屋后倒挂飞檐,效仿淫贼摸点往窗内窥视了一下,屏风挡的很严,只能借着他优于常人的耳力凝神听到细细的呼吸声,绵长平稳显然还在熟睡。

并无异常。

思量了一下可能发生的事情,心中还是没有头绪,他性绕院门,大大方方走了进去,装作惊讶的看见董剑鸣,走上去低声问道:“剑鸣,你在这里干什么?”董剑鸣浑身巨震险些跳将起来,头看见是聂阳,才松了一口气似的,“我……我没干什么。”他似乎生怕被魏夕安听到,慌里慌张的把聂阳拉到了院外,“姐夫,你……你起的真早。”聂阳皱了皱眉头,看出来董剑鸣应该是有话想说,不愿与他多废话,低声道:“有话想说就直说,男子汉大丈夫,不要这样婆婆妈妈的。”董剑鸣一怔,青红交错的垂头,沉默片刻才慢慢开口道:“我……我……昨天,坏……坏了……魏姑娘的……名……名节。”这事倒确实出乎聂阳意料,那魏夕安虽然看起来颇有几分姿色,却也没有美到会让人为之发狂的地步,董剑鸣这种名门子,往往自视甚高,也不会强行奸淫,他转念一想,问道:“是她勾引你么?”董剑鸣愣了一下,仿佛要点头一样把下巴仰起,旋即醒悟似的左右晃了起来,“没……没有,是我……是我把持不住。姐夫,我……我该怎么跟爹说,让他同意我们的婚事?”聂阳察觉到什么,抬头看向院内,魏夕安刚打开了卧房的窗户,身上只披了一件单衣,一双无神的眼睛,冷漠的注视着这边,他微皱眉头,拍了拍董剑鸣的肩膀,“你最好先确定,魏姑娘打算嫁给你,之后再去找你爹。……如果魏姑娘真愿意和你成亲,我可以替你去跟你爹说。”董剑鸣见到过董浩然在聂阳面前几乎是有些卑微的样子,虽然心底不快,但现在聂阳答应替他去说,还是有些高兴,头恰好看到魏夕安醒了,匆匆道了声:“先多谢姐夫了。”便过去了。

聂阳站在那边看了一阵,隔着窗子背对他的董剑鸣似乎有些激动,双手来比划着,而魏夕安只是略带愧疚和自责,没有半点两情相悦失身于人的女子该有的羞涩或是不安。

看到董剑鸣突然隔窗跳进了魏夕安卧房,聂阳心理隐约感觉再看下去不妥,转身离开向镖局走去。

镖局里已经少了很多胆小的镖师,齐镖头没有来,董浩然闭门不出,剩下的也都群龙无首惶惶然度日等待出镖的那一天来临。对于聂阳这个新的事,门口的护院也没有露出几分尊敬。

不过无妨,他本来也不是来找这些常武夫的。

“哟,新郎官怎么又来了?怎么?当了管事的,连敲门也不会了么?”聂阳挑开门闩进去,屋内的韦日辉果然没有在睡觉,而是拿着一把短枪坐在床上,右臂的绷带已经拆下,看来痊愈得不错。

“我是来问一些有关魏夕安的事情。”聂阳开门见山的说道。

韦日辉握着短枪的手一紧,沉声道:“你已经见过花姐姐?”“不错,我答应替她调查魏夕安的事情。”“那你就去查,问我做什么。”韦日辉抓起一块软布,开始擦拭着枪身。

“有些事情不问清楚,很麻烦。”聂阳淡淡道,“魏夕安品性操守如何?”韦日辉没料到他会问这个,反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因为她的行为反常。”“怎么反常?”“她勾引了一个男人。”“不可能!”韦日辉瞪眼道,“夕安……夕安她一直是个很稳重的姑娘,虽然……虽然有时候会冲动,但绝对做不出这种事情!我不信!”聂阳闭上双目,心中也猜不到魏夕安为什么会突然和董剑鸣出现纠葛,至少他看得出来,那个女人绝对没有爱上董剑鸣,半点也没有。

“你怎么不说话?”韦日辉有些生气,握着短枪的手也微微抬起。

聂阳叹了口气,淡淡道:“我已经没话要说。我还有事,再见。”将要走出门口的时候,聂阳顿住步子,道:“如果小石头来这里,替我告诉她一句话。”“什么?”“有多远就走多远。不然她一定会后悔的。”交待了门房护院,一定把史夫人留住,聂阳找到慕容极,了一个僻静所在商量了一下,但对魏夕安的事情依然考量不出头绪。云盼情一夜未归,也让人有些担心。

现在唯一有头绪找的,大概也只有董清清一人,只是要想能抓住吴延的踪迹,只有靠史夫人才能可靠的辨认出来。

所以聂阳只有等。

渐渐天色大亮,丘明扬许鹏连同殷亭晓和不净和尚在镖局等待还有可能过来帮忙的正道人物,慕容极身为镖,在旁作陪,顺便开始商议耽搁了许久也没有进展的走镖详细事宜。董浩然这次没有再缺席,像是刚从外面来一样恰好赶上,看他容貌憔悴干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让许鹏诧异不已连声询问,他却只是含糊应对。鹰横天看聂阳在场,心情有些不快似的,离开巡视去了。

聂阳在董浩然身后听了这些人七嘴八舌一阵,看时候不早,史夫人应该要到,董诗诗多半也已经起身,便耳语交待了董浩然让他按慕容极所说的做,自己先行离去。

去和董诗诗打了个照面,董二小姐虽然对于自己夫君如此忙碌有些不满,但知道相关自己姐姐,倒也乖顺的没有多说,只是趁绿儿背身叠床,拉着聂阳在他脸上轻轻亲了一下,脸颊红扑扑的叮嘱了一句,“小……小阳子,救姐姐虽然要紧,你……你也不是什么绝世高手,可、可不要玩命。”聂阳起身笑了笑,轻轻捏了一下她的嘴巴一下,“放心,我不会让你做寡妇的。”走过内院门口,恰好看见董剑鸣面红耳赤的敛着衣襟从魏夕安房里出来,脸上虽然有掌印,但表情看起来却十分满足和羞涩。驻足等待片刻,魏夕安开门走了出来,除了脸颊有些不自然的红润,其他看起来都十分自然,只是神情带着一种淡淡的悲伤。

聂阳看董剑鸣走后四下无人,想了想,走过去直接开口道:“魏姑娘,你是逐影的人吧。”魏夕安闻言大震,一手竟然扶住了门框,她喘息了几下,快步走了过来,担心的低声道:“你……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我的事?”聂阳看她神情满是怀疑,道:“我见过花寡妇了。”魏夕安立刻抬头道:“她在哪儿?”她有一肚子话要问花可衣,为什么一直没人来找自己,为什么她给的光雷闪最后没有任何效果……聂阳摇了摇头,“可以见你的时候,她自然会来见你。你这些日子究竟遇上了什么事?你是怎么从摧花盟那里逃脱的?为什么会认识董剑鸣?”魏夕安戒备的后退两步,道:“我再问一次,你是什么人?”聂阳不打算表露身份,正在考虑如何答,就听见门房处一连声的叫唤由远及近,“姑爷!姑爷!出事了!”“怎么了?”那护院慌张的很,连说话也不利,结结巴巴的说道:“石……石柳,石柳来了!”聂阳心中一颤,立刻往镖局赶去,身后那护院犹自不敢相信一样自语道:“……那石柳,竟然……是女人……”正厅虽大,多人商议仍然会觉得气闷,因此椅子全部摆在了练武场上,闲杂人等向外一赶,也不用担心被人偷听。

丘明扬发出的信件,应者又到了几个,凝玉庄来了两名子,看起来像是少年情侣,峨嵋派虽然近年一蹶不振,但还是派来了新掌门了尘师太的俗家师妹,镇岳堡的少堡和随从正在路上,今日也将到达。大概遍武林,也再找不出比这更奢华的一队镖师。

所有人都相信,即使摧花盟或者什么别的敌人有什么企图,也不会选在这样高手云集的时候。

所以当两个守在外面的护院口吐鲜血打横飞进院子当中的时候,大多数人都吃了一惊。

不净和尚微一挑眉,慕容极不动声色,董浩然面无表情,其余人都不由自地看向了那个走进来的女子。

柳婷没有再穿男装,身上是干练的裙裤窄腰小褂,方便行动的同时,也尽显了她曲线玲珑的身材,没再刻意收束住的青春胸膛骄傲的挺高。她的刀就在腰间,手就在刀上,从进门开始,她的视线就没离开过董浩然。

她已经不想再等邢碎影出现,她已经无法再忍耐不杀夏浩。

“你是谁?来做什么?”丘明扬打破了练武场上的沉默。

浩然镖局的镖师都在诧异柳婷的女子身段打扮,没有人作声答。

柳婷冷冷道:“我是来报仇的。我姓柳。”不净和尚看着她腰间的柳叶刀,笑道:“施莫非是江南柳家庄的人不成?”柳婷盯着董浩然木然的脸,握着刀柄的手一阵发紧,“不错,我就是寒斩流云。”殷亭晓起脸道:“这位姑娘,这个笑话不好笑。”稍有点年纪的人都知道,寒斩流云柳悦茹早已经过世多年。

柳婷慢慢拔出了刀,“这不是笑话,姑姑死后,我就是寒斩流云。寒斩流云,柳婷。”殷亭晓微笑了起来,摸着下巴道:“那柳姑娘,你来找谁报仇?”柳婷慢慢举起刀,刀尖指着董浩然,“他。”不净和尚盯着她道:“这位女施,老和尚和这些施都是你指的人的座上宾,若是没有证据,怕是不好交待吧?”柳婷冷冷道:“来报仇的只是我,我知道他是谁,已经足够。”殷亭晓一向好斗,从来不管辈分年纪,起身走过去笑道:“柳姑娘,你这口气像是来打架的,我喜欢打架,咱们来一场好不好?我让你一只右手,免得被人说我以大欺小。”柳婷心中愤懑本就已达极限,目光一寒刷的一刀劈了过去,“不用你让!你来便是!”殷亭晓本只是想试试柳家碧波刀法的招式,并没把柳婷放在心上,没想到这一刀蕴而不吐,后续绵长,熟练老辣让他心中一惊,不由得向后退出半步。

柳婷随之踏上半步,刀锋一转卷向殷亭晓右手。殷亭晓连忙把右手背到背后,向左侧一跃右腿一弹攻中带守击向柳婷肋下。

没想到柳婷不闪不避,刀势由卷变斩,手臂大开大阖,打横紧随殷亭晓的身形而去。

纵然这一脚踢中,对方也不过受点内伤,殷亭晓自然不会这般硬拼,在空中一扭腰,左手运起太极劲在刀背上一按一引。一个旋身落地,刀尖微偏却仍擦着他的衣带斩过。

“好刀法!”那刀的招式竟好似绝对不会用老一样,刚刚滑过就再次一转劈了过来,真如船入静湖所漾碧波,波波不绝,殷亭晓一边赞叹,一边出掌反攻,不敢再托大任她进击。

不净和尚看着二人打斗,沉声问道:“董施,你没话要说么?”董浩然咳了两声,沙哑道:“是非自有公论。”柳婷攻了两刀,刀势一变左掌拍出,使出了云絮掌。掌隐刀中,刀寒掌外,柳家庄的家传功夫,便以这套配碧波刀法的刀中式最为难练,一旦练习不成,反会自己的刀砍掉自己的手。

但一旦练成威力也不可小觑,殷亭晓单手防备这轻灵飘逸的单刀还算可行,多了那飘如棉絮却内力不俗的掌风,立刻吃力起来。

刀刃一转一挑,逼向殷亭晓左臂必救之处,同时那轻灵掌风无声无息的攻向他小腹。

“好!”殷亭晓赞叹一声,右臂疾伸,双臂在身前画了一个圈子,一股柔劲如封似闭把刀掌尽数排向一边。

柳婷知道对方开始出尽全力,一咬银牙,开始源源不绝的把内力附在刀掌之上,攻势越来越猛。

只是柳家的刀法掌法本就不是凶悍霸道的流派,再加上武当太极守御冠绝天下,殷亭晓双掌阴阳互济,在身前行云流水一样圆转运行开来,不管柳婷刀斩掌劈,总是被那股阴柔的太极劲激荡到另外的方向。

“奇怪,这位女施好像身上有内伤一样。”不净和尚微微皱眉,看出柳婷的内息运转并不自如,原本与殷亭晓不相上下的功夫现下渐渐落入下风,“年纪轻轻能练成这样的功夫,实在难能可贵。这么伤到实在可惜,可惜。”慕容极微笑起身,道:“既然可惜,那在下去把他们分开如何?”虽然面上带笑,但那双眼中却满是恼怒。

柳婷今日一闹,还不知道要对走镖造成什么影响,如果她真要不顾大局,也怪不得他了。

不净和尚打量了一下慕容极,哈哈笑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施请。”“慕容极!亲眷之仇不共戴天!”柳婷听到了慕容极的话,突然吐气开声,叫道,“你今日若是拦我,我不会放过你!”这一分神,殷亭晓骤然欺近一步,一挤一靠,一招平平无奇的进步搬拦锤打进柳婷刀光之中,正中胸肋。

柳婷竟然只退了半步,刀锋转一掌挥出,从殷亭晓进击时那稍纵即逝的破绽里攻了进去。

一声闷响,殷亭晓后跃数尺,稳稳站住,左臂留下一道血口,面色古怪。柳婷站在原地,刀锋染血,双唇紧抿娇躯微颤,唇角似乎有血丝垂下。

殷亭晓怔了片刻,一拱手道:“姑娘武功高强,殷某无话可说。”说罢一面摇头一面走座位,柳婷深吸了几口气,方才她硬吃了殷亭晓两下重击,胸中气血翻腾。她硬吞下嘴里一口鲜血,转身面对董浩然,举起手中柳叶刀,咬牙道:“还有人要妨碍我么?”在座都是正道中人,看她齿缝都尽是血丝,心中不忍,没人作声,纷纷开始怀疑的看向董浩然。

“姑娘……你是柳家的后人?”一个温柔的声音从院门处传来,一个面色凄苦眼中噙泪的中年妇人站在那边,双唇不住颤动,正是董夫人。

柳婷看着她,面色稍有缓和,但依然恨意不减,“彭欣慈!你来告诉他们!

你的丈夫是什么人!”在座的人大多第一次听见董夫人闺名,都是一怔,但听到柳婷这么叫了出来,不免又多信了几分。

如果董浩然真的就是夏浩,这里九成九的人是不能干涉柳婷报仇的。

“不许对我娘这么说话!”怒斥声中,董剑鸣飞身而至,掌中青锋直取柳婷。

“父债子偿,我便先拿你开刀!”柳婷杀气上涌,一刀磕开董剑鸣长剑,踏步上前反斩他腰侧。

董剑鸣长剑连划,虽然恼怒之下失了圆转如意,但长年功底所在,剑尖连绞,依然撩开了柳婷刀锋。

柳婷毫不放松,招招进逼,仿佛要逼董浩然出手一样,刀刀不离董剑鸣手脚五官,对要害之处却不管不顾。

董剑鸣第一次遇上强敌,也是第一次感受到那股令人心寒的杀气,长剑浑不若平时练功那般自如,被柳婷的刀风卷的如搅泥浆,愈发沉重滞涩。

“不要伤我儿子!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啊!”彭欣慈在一边高声呼叫,苦于身上武功不在,无法帮忙分开二人。

“董老哥,你他娘的怎么了?说话啊!”许鹏不明所以,急得双手乱搓。

丘明扬也皱眉道:“就算是家事,也不该闹成这样啊。”董浩然依然不发一言,只是愣愣的看着斗的越来越快的两人。

本来两人都是缓中带疾的柔绵功夫,此刻一个年轻气盛,一个报仇心切,竟都用的一招快似一招,刀剑相击不绝。

慕容极很想下去阻止,只是心中隐隐觉得身边的董浩然不太对劲,又缓缓坐了去。

武当毕竟是玄门正宗,柳婷有重伤在身,尽管武功高出董剑鸣许多,此刻出招却愈发无力,渐渐被太极绵劲反激来,手上力道越发软弱。

董剑鸣吃力的维持剑防御,感觉到压力渐轻,自然不会放过机会,长剑一挂一撩,崩向柳婷胸腹之间。

柳婷勉强刀一架,内力不继,反被那柔中带刚的太极劲震得虎口发麻,浑身一阵闷痛,柳叶刀险些脱手。蹬蹬退开两步,一个踉跄坐倒在地。胸腹中如有千万根细针攒刺不停,痛得翻江倒海。

董剑鸣看她口唇中又是溢出一抹鲜红,皱眉停住追击,抱剑于侧朗声道:“这位姑娘,我不知道你和我爹之间有什么误会,但希望你能解释清楚的好。”说着便伸手去拉她。

柳婷一掌将他的手拍开,一口血雾猛地喷在他面前,挥刀横斩过去。

董剑鸣临敌经验不足,眼睛被血迷住,慌乱的后退半步,恰好避过了要害,但刀尖也在他的肚腹上拖出了一道长长的伤口,衣料皮肉尽皆外翻,犹如开膛破肚一般。

肚上一阵剧痛,触手一片温湿,董剑鸣惊叫着向后退去,啊哟一声坐在地上,呆呆的捂着肚子上的伤口。

彭欣慈惊叫一声,软倒在一边椅子上。董浩然眉头微皱,却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竟用如此手段伤我武当子!好歹毒的女子!”殷亭晓大喝一声,纵进场内,几个武当子连忙上去唤着小师叔把董剑鸣架到了后面上药疗伤。

柳婷伤重力竭,但还是咬牙挥刀挡开殷亭晓一拳,叫道:“董浩然!你以为你换了名字就能逃过血海深仇么!”她挺起胸膛,不再闪避格挡殷亭晓的双拳,“你们这些瞎了眼的名门正派!他就是夏……唔!”并不是殷亭晓的攻击打到了柳婷,柳婷喊话之时,殷亭晓便放缓了拳速。

就在柳婷要喊出最后的话时,慕容极鬼魅一样挤进了两人之间,右掌飘飘忽忽的击出对上了殷亭晓,左掌推出一道掌风逆住了柳婷气息,憋了她最后的话。

殷亭晓大惊,没想到竟会被这样欺近身前,下意识的双掌齐出,身形向后飘开。

慕容极背对着他一掌拍出,和他对了一掌后借力抓住柳婷肩头,带着她向远处退开数步,趁势低声道:“柳姑娘,你当真不想找邢碎影了么?”柳婷咬牙道:“我……我一个也不会放过!我……不是聂阳!”说话间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武当内功厚积薄发,殷亭晓这看起来不重的一下,竟让她连神智也有些不清起来……不对!她甩了甩头,隐约发现自己的丹田似乎有一股热流在蠢蠢欲动。

慕容极不知道她体内的变化,看她脸色红白交错,担忧的拿出一颗药丸,“柳姑娘,你冷静一下,先吃了这颗药。”柳婷倔强的摇了摇头,退开一步,喘息道:“我……我还会再来的!”“慕容兄!别让她走了!”“小老!留下她!”许鹏和丘明扬同时喊了出来,身为参与镖局的领导者,他们不敢放过任何可能导致麻烦的事情。

但慕容极没有理会,既没有抓住柳婷,也没有推她离开,而是怔怔的看向了柳婷身后。

那里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个瘦削的中年男人,五官看起来依稀还有几分往日风采,只是斜挂面中的一道刀疤显得凶悍几分。那男人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儿,就好像刚才他就在那儿了一样。却没有谁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如何站在那儿的。

柳婷顺着慕容极的视线过头去,面露喜色,低叫了一声:“东方前辈!你来了!”那男子微偏视线,缓慢生硬地说道:“你昨日为何失约?”柳婷讶异的睁大眼睛,“我……我昨日明明……”她话未说完,那男子已经把脸转走,一副本就对她失约与否不感兴趣的样子。

他看着慕容极,慢慢问道:“幽冥九歌在哪儿?”“夺镖?”许鹏低叫一声就要起身。

丘明扬却一把拉住他,低声道:“镖还没开始保,不要管他。”许鹏压低声音道:“废话,镖没了咱们还忙个屁!”丘明扬眼珠一转,起身扬声道:“这位大哥问我们要保的镖是何用意?莫非是想要夺镖不成?”没想到那男子根本毫无反应,好像丘明扬根本没有张过嘴一样,仍然平无波的看着慕容极。

慕容极迟疑了一下,似乎在考虑这人是谁。

那人扫视了一下,在座的人只有许鹏是镖头打扮,董浩然一身便装,丘明扬则是书生长袍。许鹏就觉眼前一花,衣领突然一紧,整个人竟被提了起来,一阵飘然之后,竟发现自己被那中年人提到了慕容极身前,把坐的椅子都带倒在地。

“松手!”许鹏惊怒交加,一拳挥出,没想到拳到中途,一股内劲从他被提着的颈前猛地侵袭进来,喉头一阵腥甜,双手无力的垂下。

“你是护镖的?”那男人缓慢地问道,一双暗灰色的眼睛冷冷的看着许鹏。

“你……你是谁?”被那双没有任何感情一样的漠然眼眸看着,许鹏竟然浑身一阵发抖,连问话都结结巴巴起来。

慕容极的脸色有些发白,他刚才看到了这个中年男人那诡秘的步法,虽然没有清楚地看见每一处落点,但加上刚才柳婷的话已经足够判断这是谁……“孤……孤狼前辈?你为什么会在这儿?”孤狼东方漠根本没有听见一样,把许鹏又提高了半尺,手上加力提的他脸色紫红几乎要爆开似的。

许鹏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勉力点了点头,从牙缝里挤出自己的答:“是……我是护镖的……”扑通,许鹏高壮的庞大身躯被垃圾一样丢在地上,东方漠微微低头看着他,问道:“镖在哪儿?”“管你是什么狼!想夺镖先过我这一关!”殷亭晓大喝道,双足贴着地面倒踩七星施展小擒拿手抓向东方漠右臂。看到董剑鸣受伤的怒气此刻撒了出来。

狼魂名动天下之时广为人知的也不过是其中几个人而已,孤狼东方漠名号并不响亮,远比不上他那夫人凌绝世人尽皆知。但殷亭晓也不敢托大,刚才那凌厉飘忽的身法可不是像狼魂的名号一样虚不可见,右手抓过去的同时,左掌已经运起太极劲蓄势待发准备护。

东方漠抬起右手一格,向后退了半步。殷亭晓心中微喜,心道不过如此,左掌疾探后招倾泻而出。

小擒拿手招式并不繁复,没有许多花哨虚招,勾抓点捏皆是直截了当,他多年修为使了出来,把这平平无奇的小擒拿手用的既稳又快,几个武当子忍不住低声叫起好来。

只是不管殷亭晓如何变化擒拿,东方漠只是简简单单的右手一格,小退半步,就让他招招落空,顷刻间三十六路小擒拿手已经走了两遍,东方漠已经退着绕了一个圈子。殷亭晓的额上微微出汗,半是急躁,半是内力催动过猛。

这东方漠不向他出手,他最拿手的太极功夫便可以说是全无用处,看对方的身法也知道靠太极能缠挤崩靠的机会几乎没有。第三遍小擒拿手用到一半,殷亭晓愈发焦急,看对方面不改色,心里打了个突,不再抢攻,攻向对方的右手毫无痕迹的变爪为掌,轻轻一抹,变幻成了武当绵掌,攻中带守稳扎稳打起来。

这一下变化自然而然,可以说全无破绽,硬要说有,也仅仅是强攻待守转变为攻守各半时,紧绷的神经本能的稍微松懈。

这微不足道的松懈,已经足够。

东方漠看似毫不着力的平平伸出右掌,与刚才格挡擒拿手时的手法完全一致,殷亭晓看了不下次,对接下来的变化了然于胸,绵掌八卦步相辅相成,左足一抬斜踏坎位,一掌追劈过去。

招式使出,心中骤然一惊,殷亭晓暗叫一声不好,硬要收住身形已然不能。

东方漠的右手果然没有再一格即走,而是骤然沉肩顶肘一掌推出,收势不住的殷亭晓,就如把自己绵掌保护后的胸前空门送了过去一样。

一掌击中,殷亭晓只来的及力贯胸腹,打算硬吃下这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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