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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庶出 菡笑第2部分阅读(1 / 2)

了几个人,府中一名小厮正引着几名神色紧张、面白无须的内侍往这边而来。郁心兰不想惹火上身,忙哧溜往径边的树后一藏。这几人寻着小径找到了少年,一迭声地哀叹,“我的十四主子耶,万岁爷都问了您好几声了,奴才们”

少年淡笑道:“怕什么,父皇那儿自有爷担着。”说罢便当先而行,走过那株大树的时候,眸光轻轻扫了一眼,心里寻思着,我怎么就没有这般有趣又古灵精怪的丫头呢不知问郁大人讨要,郁大人肯不肯给。

等这一行人走远,郁心兰才敢钻出来,也不去寻荷院了,顺着原路快步回槐院。温氏早将饭菜做好,碗碟都布在桌上了,见到她进来,忍不住轻嗔,“就这么小半个时辰,你也要往外跑,万一冲撞了圣颜,就是给你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郁心兰委曲地扁扁小嘴,用娇软糯糯的声音道:“姨娘就爱冤枉人,我本是想去帮姨娘的。”

温氏笑瞪她一眼,“我还不知道你快净手用饭。”

母女两用过饭,小憇了一会儿,便听到林管家在院中高声唤道:“温姨娘在么圣上有旨,宣您见驾。”

温氏被唬了一跳,忙在张嫂的帮助下更衣梳装。母女三人到郁府不久,新衣还未做好,能穿的都是从荣镇带来的质地普通的绸衫。郁心兰在一旁看着太寒酸,忙把父亲今日送的那套头面给娘亲戴上,免得失了郁府的脸面,事后夫人肯定要责怪。

温氏随着林管家去后,郁心兰总觉着不安。好好的为何要宣一个姨娘见面是否旁人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儿姨娘不知能否应付。

其实她倒是多虑了。外公温良是进士出生,但不会走关系,没混到个一官半职,可一直准备着哪一天会走马上任,应教的礼数,都尽数教给了女儿。

郁心兰正在屋里担心这担心那,忽听院中又一阵急促地脚步声响,老太太身边的紫菱带着几个婆子匆匆走进来,见到她就一拊掌,“我的四小姐耶,你怎么这副装束难道老爷之前没交待您要好好装扮吗”说着就冲上来挽住她的胳臂往里屋走,边回头交待,“快、快、快,你们手脚快点,不能让圣上久等。”

郁心兰急了,“圣上圣上要见我”

紫菱笑道:“可不是么你种睡莲那法子,圣上原以为是温姨娘想出来的,召见之后才知是你的主意,便要见你一见。四小姐前辈子肯定做尽了善事,才会有这般的福气呢。”

郁心兰边由着她们摆弄,边懊恼地想,早知道会引来皇帝的注意,她才不出那主意了呢

原是温氏打听到夫人喜爱睡莲,荣镇又盛产这个,便想带几盆送给夫人。其实送就送吧,种不种得活有什么关系郁心兰偏多此一举地出了个主意,睡莲是热带的植物,京城偏寒,不适宜种植,她便画出了一个双层的大木桶,在夹层两边贴上锡箔纸,中间就可以放些烧红的木炭之类,这样,只要仔细用清水控制住温度,桶里奠地就与温热的南方无异。

她们做了三个大桶,用这法子护了三株睡莲到京城,可能是温度调得过高,竟在这春季就开了花。这才引圣上屈尊降临郁府。

正文第六章

所谓的把酒赏花,就是聊着不着边际的风花雪月,再时不时相互奉承三两句,虚伪做作,远不如弈棋比武来得痛快十四皇子明子期坐在皇帝下首,明亮的眼睛中已经有了隐约的不耐之色。恰巧听到李大人场面性地恭维郁大人对奴仆管束有方,他心思一动,便笑言,“的确管束有方,就连后院中的小丫头也机灵守礼。”

这人脸皮忒厚,没事自己跑到人家后院去,还好意思当众说出来。可人家最得皇帝的欢心啊,人家即将年满十七还住在宫里啊,谁敢当面指责他

几位大人不知如何接话,帝后二人也是一脸的似笑非笑。郁老爷只得出面谦虚几句,忽然瞥见十四皇子笑盈盈地瞧着自己,心念疾转,莫非十四爷看中了哪个丫头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了他正愁没机会巴结呢。

于是,两人相视微笑,彼此心知肚明。

恰内侍来禀,郁氏四女堂外候传。皇帝便道:“宣。”

众人都看向门口袅袅走来的玉色佳人。只见她肤光胜雪、眉如远峰、眸含春水、唇如,一身天青色襦裙清新淡雅,头上挽了个流云髻,髻底一排碎花簪,金光在发间若隐若现,鬓边只插了一只金步摇,垂珠随着她一步一个风情地微微晃动。

佳人如画。

在座的诸位大人都露出赞叹之色,不自觉屏住了呼吸,十四皇子明亮的眼睛睁得更圆了几分,看得王氏和郁玫郁琳恼恨不已。

待郁心兰行至御前三叩九拜之后,皇后便笑道:“平身。这是在你家,不必拘礼。你过来,让本宫瞧瞧,郁大人家的千金,怎的都生得这般好颜色。”

郁心兰再三告罪之后,才走至皇后跟前,仍是低垂眼眸,嘴含淡笑,既不拘谨也不是别样的好,只是被挤得有些难受。原本府里配了三辆马车,三位小姐一辆,丫头们两辆。可郁玫和郁琳非要自己的大丫头坐在车里服侍,导致郁心兰被挤到了门边,俏脸几乎贴在了车门上。

到达东郊的白云山时,山脚已经停满了各式香车,华衣香鬓的美人们在丫环的陪伴下,沿着草间小径缓缓而行。而风流潇洒地年青公子们,则成群地吟诗作对,当然,也不忘偷偷打量难得一见的美人们。

郁琳挑起车帘,在人群中瞧见熟人,忙令车夫将车驶过去。

待马车停下,车夫放好马凳,打开车门,还未等锦儿过来扶持,郁心兰就以一个五体投地的姿势直扑草地。

眼见挺俏的小鼻尖就要猛烈撞击地面,还是当着一众华衣公子和美人的面,郁心兰的脑中空白一片,连推她下车的人都来不及咒骂,只能祈祷别摔得太难看。

正文第七章

郁玫和郁琳已经准备好欣赏郁心兰的窘态,再斥责她人前失仪。昨夜她们便使了人去给几位手帕交递了话儿,要一起羞辱郁心兰的。

只是预想的情形竟没出现,车门前玄色一闪,郁心兰的身影旋即重返车厢,还稳稳地坐在了红杏的膝上那个身穿玄色衣裳的人是如何扶住了郁心兰,郁玫和郁琳都没瞧清楚。事实上,就是在车外等着看好戏的几位手帕交,也只觉眼前一花,那人的速度快如闪电,就连她们想以“男女授受不亲”来指责,都找不到证据。

后坐力极大,红杏又是个不必劳作的二等丫头,自然吃不住,惨叫了一声。郁玫正要斥责郁心兰几句,被郁心兰回眸似笑非笑的一眼给噎了回去。

郁心兰淡笑道:“杏丫头的手劲儿可比腿劲儿大多了。”

虽然她背后没有长眼睛,可是从方位上还是能判断得出来是谁推的她,红杏是郁琳的丫头,这指使人不必猜了。那姐妹俩只是装傻,红杏不敢再吱声,忍痛忍得眼泪都溢了出来。郁心兰先向车外道了声“多谢公子相助”,将发间松斜的簪钗扶正,才扶着锦儿的手婀娜地下了车。

那位帮助过她的玄衣人已经一瘸一拐地走远了,叫也叫不住。没有当面道谢总是失礼,可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追在一个男人身后,同样失礼,郁心兰只得朝那人远去的方向欠身施礼,算是谢过。

郁玫和郁琳已经同一众公子小姐见过礼了,约好一同上山。几位公子是千金们的兄长,走在外围充当保护之职。几位千金与郁氏姐妹很熟,一路言笑晏晏,刻意冷落郁心兰。郁心兰哪会在意这些个只放眼去看满山的明媚春光。

行至静心庵,拜过高禖后,众人便去庵后的凉亭休息。郁琳一路发觉几位公子不时偷瞟郁心兰,完全没按事先说好的冷嘲热讽,心下恼恨,成心要在众人面前落她的脸,听着担忧实则嘲弄地道,“四姐,刚才那个玄衣人是赫云,这京城里,只怕连屠户也不愿将女儿嫁给他,你可千万别让他缠上啊。”

郁心兰本不想理会,可一听屠户都不会将女儿嫁给他,心里的八卦因子纷纷涌出来作祟,忍不住问了一句,“为何”

她这一问,几位小姐掩唇嗤笑她的孤陋寡闻,几位对她的美貌颇为心动的年轻公子,便好心向她解释,“赫云是六年前秋山围猎一事的主谋啊。”

郁心兰细问下去,这几位公子却含糊其词,似有什么避忌,只是将诸如阴险、j恶此类的词语往赫云的身上堆砌。末了,李姓公子一脸八卦地低声道:“若非他母亲是清容长公主殿下,这种j险小人,皇上定是早就午门斩首了”

到底事情如何,郁心兰不得而知,可听到几位公子兴灾乐祸的腔调,就觉得恶心,这些人一定是以前嫉妒赫云公子出身高贵,乘人家落魄了,就想多踩几脚吧想到那人能对一个陌生人伸出援手,肯定不会是大j大恶之人。

因此,她佯装惧怕道:“呀,快别说了,我一介女子,不懂朝政,可不敢妄揣圣意。”

李公子闻言脸皮微变,皇上并未给赫云定罪,他们这般议论,可不正是妄揣圣意么顿时生出懊恼之感。

成功将这些人的八卦趋势刹住,郁心兰本想作罢,但想到那人曾帮过自己,忍不住又加了一句,“人人都道姻缘天定,我想,只是他的姻缘还未到吧。”顿了顿,轻笑一声,“我瞧见一个熟人,去打声招呼,失陪了。”她可不想跟这堆虚伪做作的人再谈下去,起身独自到一旁赏花去了。

凉亭挨着一块石璧,石璧之后还有一方凉亭,静心庵的住持无愿大师正陪着一位贵气逼人的美妇在弈棋,美妇的身后,矗立着一抹笔直的玄色身影。三人都将几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美妇落下一子,朝身后之人笑道:“城儿,娘说的没错吧世上总会有不被流言所困之人。”

玄衣人似乎也对石壁后的女子感到几分好奇,却不愿当着娘亲的面显露出来,低声告罪几句,便独自走开了。

美妇的脸上中显出几分喜色,朝身旁一名侍女使了个眼色,那名侍女瞬间消失在凉亭之中。

静心庵的后山十分幽静,远远望去,艳红的杜鹃、粉红狄花、嫩黄的迎春,层层叠叠,引人陶醉。郁心兰觉得有些渴了,便打发锦儿回去取水囊,自己沿着山道渐行渐远。

忽然,前方传出微弱的呼救声,郁心兰忙快步跑去,呼救声时远时近,郁心兰边听边寻找,忽觉脚下一空,身子顿时往下坠落,慌忙中两手胡乱一挥,抓住了一把小草,手臂堪堪扒住眼前的土地,支撑住下坠的身体。

郁心兰倒抽了一口凉气,撇头瞧了一眼,竟是个猎人捕兽用的陷阱。她忙曲着手肘支在坑边,两只脚不停在坑壁上划拉,可长裙太碍事了,防碍她往上爬。片刻后,她就觉得精疲力竭,只好放弃挣扎,留着力气保持不掉下去。

支撑了好一会儿,树丛的间隙间,隐约走过一抹玄色的身影。郁心兰惊喜交加地大叫“救命”,转眼,面前便站了一名玄色华衫的男子,长锋一般的剑眉,深如佣的凤目,挺直如山的鼻梁,色淡如玉的双唇可惜,这么完美的五官,被右颊一道长约五寸,从眉骨直至嘴角的红肉翻转的疤痕给破坏了。

是赫云

郁心兰还来不及说什么,他就迅速地弯腰将她提到地面,一言不发地转身便走。

“唉等等”郁心兰醒过神来,忙提裙去追。

赫云听到少女急切的唤声,反倒越走越快,本已将她远远甩开,忽听得“啊”一声痛呼,眉峰一蹙,莫非她扭了脚俊目扫了扫四周,后山人烟稀少,不得已,只能返回去帮她。

郁心兰皱着小脸蹲在地上,一只手按在左脚裸处,表情很是苦恼。

正文第八章

赫云走过去,在她左侧蹲下,低声道:“伤了哪里,给我看看。”

低柔如大提琴一般的声音,可以去央视当主播了。郁心兰一抬眸,正巧看到他的左侧面,长长的睫毛轻垂着,挡住了凤目中冷峻的微光,显出几分慵懒的风情,穿透树枝的点点春光洒落在他挺直的鼻梁上,晕出淡淡光圈,玉色的唇被隐于光圈之中,只有隽秀的眉、风情的眼和完美如天神的弧线。

郁心兰当下便怔住了,呆呆地看着眼前如漫画一般的俊颜。

赫云久等不到她的配合,这才挑眉望去,不期然撞入一双春水双瞳之中,那明亮的眼瞳中还印着自己的影象,从未与年轻女性如此贴近的他,心头涌上一股不知如何言说的怪异感觉,不知名靛验让他皱了皱眉头。

郁心兰醒过神儿,记起自己叫住他的初衷,忙向他表达谢意。

赫云见她总是不说重点,干脆道声“得罪了”,轻轻一推,让她坐在草地上,伸手执起她的左足,除了绣鞋,闭上眼睛“非礼勿视”,打算帮她按摩,可修长的手指沿着足祼一直摸到足根再摸到前掌,也没发觉哪根骨头不对劲。

这一系列动作太快,郁心兰都没反应过来,小脚已经被他的大手握住,只得对他道,“呃不用按摩的,就是踩到了一块尖石头而已,过一会子自然不疼了。”

“哦。”赫云连忙烫手似的放开她的小脚,神色依然冷峻,可耳根却染上一片红晕,人家刚刚的确没求他,他却脱了人家的绣鞋,怎么看怎么就象他在占人便宜。这该怎么解释呢,他斟酌半晌,才挤出两个字来,“抱歉。”

郁心兰连眨了几下眼睛,才会意他是为什么道歉,忙笑道:“没关系,你也是一片好意。而且,我看起来的确象是崴了脚。”

赫云微讶,若是别的少女,不说哭闹,也必会斥责他无礼,可这个少女却洒脱随性,很是特别。

郁心兰自己穿好绣鞋站起身,赫云也已经恢复了正常,又变成了孤傲冷峻的陌生人,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走。

郁心兰抖了抖脚,觉得不痛了,才提裙往回走。

赫云回眸瞧了她一眼,皱了皱眉,快步走了。走至无人处,低喝一声,“出来。”

一名少女一闪而出,蹲身行礼,“见过少爷。”

赫云微眯双目,摄人的气息汹涌而出。他冷冷地问,“为什么”

少女俏面吓得煞白,慌忙解释道:“是夫人吩咐属下”

赫云无奈地闭了闭眼,他也想到了,除了那个忧心他终身大事的母亲,还有谁会这么无聊,故意制造这种“英雄”救美的机会只是,他却不屑用这种手段来夺取佳人的芳心。

“没有下次。”天籁之声夹着冰凌飘至,眼前再无那抹玄色的身影,少女这才松了口气,顺势抹了抹额头的虚汗。

郁心兰往回走了好一阵子,才遇上来寻她的锦儿。锦儿一手拿水囊,一手拿披风,一见到她,忙将披风为她披上,唠叨道:“怎么这一会子,就弄得这么狼狈”

郁心兰瞧了瞧裙子,因为在坑里使劲扑腾,裙子上沾了许多土,拍都拍不掉,的确是不雅,若是被郁玫郁琳瞧见,还不知道会怎样编派,不由得笑道:“还是锦儿你机灵,知道拿件披风来,是怕我冷了么”

锦儿摇头道:“是之前帮您的那位玄色衣裳的公子,他吩咐我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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