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是要彻底放弃她了吗
巨大的恐惧狠狠抓住她的心,她瞳眸几乎瞠到极限,不顾自己满身的狼狈拔腿朝着左夫人的方向狂奔,在追到她时噗通一声跪下来,哭道,“娘,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她哭得像只花猫,死死地抱着左夫人的腿不放,嘶声哭喊,“我嫁,我嫁,哪怕是太子不要我,我死皮赖脸也要嫁进去。我嫁我嫁娘,你不要放弃我,求你了,娘,你不能不要我娘”
左夫人心里刚筑好的坚硬城池在看到最宠爱的女儿的眼泪时彻底崩塌,她弯下腰将左倾情颤抖的身子拥入怀中,“倾情,你是娘的宝贝女儿,娘怎么可能不要你”
“娘,我知道错了。”左倾情还是哭,不停地哭。
“你错了,娘也错了。”左夫人也落下泪来,“娘错在不该一味的宠你、纵容你才养成了你如今任性的性子。更不该在你冲动之下答应太子的求娶,存着侥幸以为你真的忘了他安安心心嫁给太子。”
“娘,是我错了,我错了,你没错。”左倾情窝在左夫人怀里呜呜的哭。
“都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啊”左夫人轻拍着左倾情的后背,“既然错了,便错下去吧”
“娘”左倾情抬起花猫一样的脸,泪眼汪汪的望着她。
“来,起来。”左夫人牵起左倾情的手走到湖边,在左倾情的不解目光下,左夫人笑得越发温柔,然后她突然出手狠将左倾情推入湖中。
噗通
水花高高溅起,四下飞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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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涟看了一会儿莲花后便是回到了毕夫人身边,毕夫人见她衣裳微乱,不禁向她投以询问的眼神。
西门涟勾唇一笑,却不言。
毕夫人皱了皱眉,将目光收回,继续看新换上的喷火表演。
这里,热闹,却也平静。
但,这份平静很快被匆匆而来的禁卫和哭哭啼啼的左夫人所打破。
“怎么回事”毕夫人下意识问西门涟。
西门涟眸中掠过一抹深思,唇角上扬,“许是助兴节目。”
毕夫人皱眉,“皇帝生辰,要她哭哭啼啼的助什么兴”
西门涟唇角笑弧微勾,“好戏,多安排在后头呢。”
毕夫人不解,一转头就看见她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忍不住微讶,怎么感觉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可下一瞬间,西门涟脸上的笑容便是如花般绽放,上挑的眉眼里净是妖娆。
绝对是眼花了毕夫人为先前觉得奇怪之处作出合理的解释后,继续淡定看戏。
一会子后,左夫人已经随禁卫到了西门涟的身边,她指着西门涟哭道,“就是她,就是她害死了我女儿”
瞬间,女眷们的目光全部望向这方向。
毕夫人爱看戏,但是这戏牵扯到她带来的人,让别人看她的戏她就不乐意了。
她优雅起身,不笑面孔便是不怒自威,语气拿捏得恰到好处,“左夫人,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漓洛是我领来的人,她在族里从来都谨守本分,和你女儿素无瓜葛,怎会向你女儿下毒手”
“是有人亲眼的,若非如此,我岂敢信口雌黄”左夫人泪如泉涌,指着西门涟嘶声吼道,“无瓜葛,你且问问,她是不是厉王爷的心上人”
厉王爷有心上人了
那暴戾,以杀人为乐、名声狼藉的皇三子厉王爷有心上人了
还在这
女眷们不约而同沿着左夫人所指的方向看去,心想着得多么短命的人倒了八辈子血霉被他给看上了
西门涟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唇角噙笑。
面对众多投来的目光,不羞不怒,宠辱不惊。
一眼,惊艳
所有女眷都只感觉眼前似有华光大盛,再难将目光移开。
这份惊艳不但来自于面孔的绝美,更在于气质的矜贵、高华。
她容颜媚,却是媚而不俗,一身华裳略有微皱,不但不显得邋遢,反而更有一种慵懒的美感。
且,她身段玲珑娇小,就这么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只是噙着淡淡的笑,便是有让人将她呵护在怀里的冲动。
女眷们回神后无不心惊,她们是女子都有这样的冲动,若是换了男子
她们不敢再想下去,一致觉得这样的祸害只祸害那一个人就好了,千万别祸害她们的夫君。
至于左夫人那具有暗示性的话,她们选择性的忽视了。
能不忽视吗
毕氏家族和左氏家族虽然同为世家大族,但是左氏家族无论是声望和影响力都有日落西山之势。反观毕氏,自从毕绿瑁接下管族的大任后,毕氏家族势力蓬勃发展,正如日中天
再者,姑且不论这女子是不是厉王爷的心上人,单凭她先前得了太后那价值连城的镯子,就说明她入了太后的眼,身份非同一般。太后,那可是连皇帝见了都怕的人物,真发火宰她们跟宰小白兔似的,她们又不是活腻了要把脖子往刀口上凑还是安安分分看戏不说话不站队,嗯,其实这戏可比那咿咿呀呀的才子佳人戏好看多了。
毕夫人并不照左夫人的去坐,她灼灼的目光盯着左夫人,声音清冷,“左夫人,我家漓洛不像你家倾情那样的性子,你这般败坏她名声,其用心何其歹毒”
西门涟悄笑,毕夫人这话说得妙,一贬低了左倾情,二抬举了西门涟,三质问左夫人,一箭三雕。
不是场面不适合,她都想帮她鼓掌。
左夫人狠狠一把抹去眼泪,厉声道,“毕夫人,你说这话要凭良心”
毕夫人掷地有声的道,“左夫人,你做事要凭良心,我家漓洛娇娇弱弱的人儿,哪里来得害人的本事倒是你家倾情,打小习武,武功不逊色男儿,真要说害,也是你家倾情害我家漓洛”
西门涟垂下眸子,掩藏眸底的笑意。
毕夫人太强大了,完全不用她开口就把敌人打击得溃不成军。
只是娇娇弱弱
毕夫人是哪只眼睛看到她娇娇弱弱了
其实,她别的本事没有,害人的本事却是大大的有,不过这话不能现在说,不然就成拆她的台了不是吗
呐,淡定。
不过,有人保护的感觉真好。
她从桌子上,摸一杯茶,双手捧着,小口小口的饮。
左夫人怒极而笑,“禁卫亲眼看见你家漓洛把我女儿打倒在地,伤了”
“皇后娘娘驾到”
外边,忽传来太监尖细的传话声,正打断了左夫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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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o52:姑娘,矜持点
西瑜平生未见如此之赖皮的人,俏脸一沉,“我这就送你去同阎罗王玩”
她冷喝一声,“给我拿下”
众死士闻声而动,虎狼一般扑向西门涟的方向。
西门涟双臂环胸,笑着望着这一切,姿态写意自在。
西瑜以为她是被吓傻,笑得愉快,可下一刻,她的笑容却僵硬在了脸上,因为她看见西门涟左手微抬,一只飞蛾于她手上高约莫三寸处,通体闪着幽幽的光芒,是平生未见之物。而就是这玩意儿一出来,所有死士的脸都变了。
一张张脸上皆是布满痛楚之色,没有一个能直得起腰来。
攻击
根本不可能
“你施的是什么妖术”西瑜大惊失色,连着后退数五步。
“能要你性命的妖术。”西门涟脸上笑容越发灿烂,上挑的眼角眉梢顾盼神飞,只偏生那一双眸子里面的光芒,宛若从九天之皓月里采撷出的最冷的一抹月华,冷冽而纯粹,夹杂着极致耀眼的笑容里,更是极致的妖媚。
西瑜惊得大喊,“射”
西门涟右手光芒一寒,嗖嗖嗖,数道黑色光芒准确朝着有动静的方向掠去,只听得鲜血爆溅声和人闷哼声不断响起,没有一人响应西瑜的命令。
西瑜面色惨白如纸,双股战战,几乎站不稳。
却在这时,有人拍着巴掌从暗处走出来,“姑娘好本事。”
“何人装神弄鬼,滚出来”西门涟毫不客气冷喝一声。
君无痕领着两个太监从暗处走出来,待看清楚她的面孔时,眸中顿时掠过惊艳之色。但旋即,一股森冷的杀意迎面扑来,他身体一颤,竟不自觉低下头去不敢与那过于冰冷的眸子对视,在拍着的手,也是悄悄垂了下去。
下一刻,他想起自己的地位和目的,颇有些尴尬的一咳嗽,却也只是微抬起头来,“是吾。”
西门涟睨他一眼,“太子好兴致,这夜色深时正是偷鸡摸狗杀人越货的好时候。”
君无痕被这一通话讽刺得面有微红,“姑娘误会了。”
“你的人领着这么多人要害我性命,这还是误会”西门涟冷笑出声,手上的骨蛾宛若同她心有灵犀般扇动着翅膀,顿时那些死士哀叫声一片,连手上的武器都握不住,一个个的在地上打滚,有不堪忍受这疼痛的,竟是拿头去撞击地面,以痛制痛。
闷声不断传来,于这夜森冷、鬼魅,让人直汗毛倒竖。
太子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强作镇定道,“西瑜不过是得了吾的命令前来试探你的,并无害你之心。”
“是吗”西门涟冰冷的眸子瞪过去,慑人的威压直逼向君无痕,她倒要看看他要如何自圆其说。
君无痕浑身直发冷,干巴巴笑两声,“是这样的,吾早闻姑娘之威名,好奇之下才派人出手试探。”
对,就是这样。
“是吗”西门涟眼角上挑起,真烂的借口。
好竹出歹笋,这君无痕,无论是长相和谋略还是武功,都要差君少扬太多,难怪皇帝即便是立了太子也成天研究着怎么才能光明正大、理直气壮的废掉太子。
君无痕干笑两声,“自是当然。”
西门涟双手负于身后,“试探完了,现在你可以滚了。”
君无痕面色顿时有些挂不住了,声音里也渗出一丝冷意来,“姑娘,其实吾有要事与你”
“你的事,我没兴趣。”西门涟不待他说完便打断他的话,提步,就要离开。
君无痕哪容得了她走,“刺杀太子,是灭九族的大罪,就是我那皇帝,也未必能保得住你”
喲嗬,威胁上了
西门涟唇角勾出一抹讥诮的笑容,“宫里所用之物,都有特定的标志,以示身份。你说我来刺杀你,我兵器都未带,如何行刺杀之事”
君无痕冷声道,“没有吾办不到的事。”
西门涟怜悯的看他一眼,就他这智商还跟她的少扬斗,简直自不量力。
她嗤笑一声,“禁卫取兵器都有登记造册、暗卫的兵器是出自皇家御制。以你的身份,即便是最低等的护卫配备的武器也不会低档到哪里去,而稍有名气的制剑坊的师傅都会在制作出一样武器的时候打上自己特有的标志以示身份,就这样,你还想弄虚作假”
这是拿天下人都当傻子看吗
哦,若真这样,刑部尚书不用干了,洗洗回家种大白菜去吧
“你怎会知道的这般清楚”君无痕脸上的惊愕之色怎么都掩不住,“你你到底是什么来历”
“当然是看你对我怎样的来历比较喜爱了。”和君少扬在一起久了,西门涟或多或少也感染上了他那爱戏耍人的嗜好,当下便是玩味一般的道。
君无痕面色顿时一白,他在来之前才得到她的来历据说是出自有名的花楼,君少扬当日为避免她的身份日后被他人所得知,派人屠了整个花楼的人,以此封口。他当时看了并未怀疑,实在是因为君少扬赶尽杀绝的事没少干过。而现在未怀疑的下场是,他的人手对她起不了半点威胁,他也于此时见识到她过人的心机。
为什么这般女子不能为自己所有
他嫉妒,若是早知如此,他必定不会抻着父皇下令命令君少扬去东山镇,这样一来的话,这等女子岂能成为君少扬的助力
当真是千金难买早知道
君无痕不甘心,“姑娘,君少扬此人长得虽好,性格却是古怪、暴戾又心狠手辣,你跟着他必定不能善终,倒不如跟了吾。他能给你的,吾一样能给你,他不能给你的,吾一样可以给你。”
无知
她要的从来不是这个天下的任何任何,而是那人的那一颗同她胸腔里跳动频率相同的心,和那永远向她敞开着的温暖怀抱。
西门涟笑,“太子殿下,我要面首三千、金银财宝无数、天子之龙椅”
她忽感觉到有熟悉的气息由远及近,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恶意又讥诮,“还有君少扬心甘情愿帮我打洗脚水,不分日夜伺候我在榻,任凭我指挥,你可能办到”
君无痕倒抽一口凉气,这些条件,没有一个不是荒天下之大谬,简直太惊世骇俗
他震惊的望着她,不可思议的道,“你在做梦吗”
“谁说的”冷而威严的声音从如惊雷凭空炸响,西门涟笑着一抬头,如狡猾的小狐狸见到大狐狸一样高兴地张开双臂,甜甜唤一声,“少扬。”
若她有狐狸一般的尾巴的话,怕现在摇得十分起劲了。
“小东西”君少扬落到地上时便是一把将她紧紧搂在了怀里,听着她这般软糯的声音,又看见她一脸甜甜的笑容,那听到她要三千面首时心底升起的怒气顿时烟消云散,若不是这边有闲杂人等在场,他非得狠狠吻她到她求饶,看她可恶的小嘴儿里还敢不敢吐出这不惊人誓不休的话
他们旁若无人的亲近让君无痕面色铁青,也让一旁失魂落魄的西瑜眼角沁出泪来。在这一刻她终于懂了为什么左倾情明明知道将成为太子妃,也割舍不下君少扬了。
情,似蛊,似毒,到了深入骨髓的时候,非死难消。
她们熟悉他,知道他的温柔、他的好,却靠不近他。
也就日日念着他,越放不下他。
却,只能眼睁睁的看他将另外的人呵护在掌心,如珠如宝般疼着。
这是痛,诛心刺骨。
她满心悲怆,却不能哭出声来。
明明知道那人不会多看自己一眼,却还是不舍得移开视线,她悲哀的想:当初不是想好了,只要能多看他一眼就能满足了吗怎么到了现在,却是会觉得那么痛苦会冲动的想不顾一切的跑过去,取代那被他呵护着的女子
可即便是冲过去,那个怀抱也是不属于她的呵
感觉到西瑜的注视,西门涟仰起笑靥如花的脸儿,花瓣一样的唇微启,“少扬,吻我。”
刻意拉长的声音,直让人酥到骨子里去。
君少扬喉结无声滚动,却不想当众表演,压低了声音凑到她耳边,“小洛儿,矜持点。”
不要这么大胆好不好
他的眸子里,明明白白写着这一句话。
不好
西门涟眸子一瞪,脚尖一踮,狠狠亲上他的唇角,小舌蛮横地撬开他的唇齿,不给他丝毫反抗的空间,硬是来了个甜蜜的深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