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念没有在说话,他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月恹恹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或者,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事情变成这个样子。
迎未迟的刀闪着寒光架在自己纤细的脖子上,偏执的对周围的人大喊:“谁再敢轻举妄动,我立刻杀了她,绝不留活!”
月恹恹睁大眼睛,挣扎着看着迎未迟生气的说道:“你卑鄙!”
她努力理清思维分析着现状,昨天她是接到绿绿的暗中传来的消息,在绿绿的安排下顺利逃出了那里。然后,就被什么东西弄昏迷了。
再然后,她记得好像被嘈杂的声音吵醒,刚刚睁开眼睛,就被这个男人一把从床上拉下来,明晃晃的刀就架在了脖子上。“谁再敢轻举妄动,我立刻杀了她,绝不留活!”
月恹恹打量着这个陌生的殿宇,窗外几乎可以看得到云朵所以现在是在一个很高的地方,四周围满了携重兵的训练有素的战士,一个个目光如炬。西琉站在正中央,脸色冰冷阴沉的可怕。
没有人喜欢被人威胁,西琉也一样。月恹恹沉默着。直到西琉开口:“继续杀。”
明明只是简单的三个字,战士们涌出了房间,惨叫声不绝于耳,白色的帷幔沾染成了鲜红的颜色,竟然如此的喜庆。
兵器交接间,多少人倒下,多少人的不甘心,又成全了多少人呢。没了,都葬送了。
“别过来!住手,住手!”
月恹恹笑了,不管迎未迟发抖的手臂,在她细嫩的脖颈上留下多少浅浅的痕迹。她平静的看着西琉,他还是老样子,这么的好看,冷漠。
这个人怎么会在乎呢。
明明都已经说清楚了。
相比于牧野之城,在她身上花费的金钱和时间又算得了什么呢,迎未迟这一招真是差劲极了。
“迎未迟,你的愚蠢,葬送了多少人。”
“你闭嘴!我现在就杀了......”他愣愣的松开手,手上的刀落在地毯,发出“咚!”的声响。
怀中的女孩心脏出插进去一把匕首,黑色,闪烁着金色的纹路,锋利至极。
月恹恹的手握在匕首的另一边,神情凄楚,这是那一晚,他在她身边,趁他没有防备的时候偷来防他的,虽然好像没有什么用处,但总想着能给自己一些安全感。
“西琉,我尽力了,这样,我们就两不相欠了。”我再也,不要认识你了......
明明刺穿了心脏,全身的血液却好像被那匕首吸走了一般,她甚至感觉得到自己生命血液的流逝。应该不是什么普通的匕首吧。
月恹恹倒下的时候,西琉大步过来接住了她,将她紧紧的抱着。
月恹恹真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她好累,明明做了好多离开他的计划,最后还是没有做到。
她真的天生不擅长做计划,总是,弄的一团糟。
软软的靠在她怀里,意识渐渐远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竟然感觉到,搂着自己的人在发抖。然而她已经什么也听不见了,杀戮的声音,尖叫声,嘶吼,都在如潮水般褪去。
可是双目微微睁开,突然眼睛亮了些,自言自语道:“我......好像......听见了......风铃、的......声音......呵、真好听啊......一定......是......很温柔......的......风呢......希望......永远......”
结束了。
我要永远离开你了。
千寒辛暗。
前一秒艳阳高照的天空,刹那间阴云密布,隐约伴随着阵阵雷鸣。
唯有温柔的风划过月恹恹的脸颊渐渐远去,围绕在沉念的身边。
除了兵戈沙哑的声音,隐约还有一道小小的声音:“我......好像......听见了......风铃、的......声音......呵、真好听啊......一定......是......很温柔......的......风呢......希望......永远......”
“阿卿。”沉念闭上眼睛,两行清泪霎时间落下。“阿卿!”他疯了一样从床上起来冲出去,被营矣匆忙拦住:“沉念,你还有伤!你不能起来。”
胸口大片大片的血染红了绷带,他突然跪在地上,吐出一口血。营矣心痛的捂着嘴流下眼泪。
地上狼狈的男人,是她最爱的男人,此刻,她最爱的女人死了。
月恹恹的话,是希望温柔的沉念,能够好好活着,不再仇恨,不在将心事藏起,勇敢的活下去。不管身在何方......
“后来呢?”一个小姑娘穿着鹅黄色的小裙子,呆呆的听母亲说着故事。
“因为那个叫做阿卿的姑娘,那个人松了口,牧野之城的百姓,最终无一人伤亡。加上迎未迟的妻子赶到,交出了协议。具体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只是,也称得上圆满了。”
“圆满?那、那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大哥哥后来去了那?”
“不知道,吃饭了。”
“你怎么又跟她讲这些。”男人无奈的从室内走出来,抱走了女儿。绿绿苦笑:“我从来没有想过,那一眼,就是永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