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吗？我杀了你的孩子。」
「那也是妳的骨肉。」何青云叹了一口气，「我是生气，可我不恨妳。我只是搞不懂妳，藏着腋着自己的心意真那麽有意思？」
「说什麽呢？我……」
「妳为我做的事，我都知道了。妳一直护着我远离皇上毒手，连嫁给我的原因也出自於此。孩子的事也是听了卦姑的话才……」他停下脚步，迫使她看向他，「妳分明对我有些感情，却始终不愿让我知道。」
「你知道了又如何？事情能有什麽改变吗？」她语气淡漠，「孩子无法再活过一次，我也还是得回到宫里。」
「若妳不想回去，我可以帮妳。」他急急说着。
「怎麽帮？你是臣子，他是君王，你能有什麽办法？」
他暗下眼神，低声说道：「若我不再是臣子呢？」
闻言，任紫冰像是被雷惊扰似的，回过身子看他。
「何青云，你可别做傻事！」她匆匆抓住他的衣袖，「什麽叫不做臣子？你想谋反不成？」
「若他不逼妳，我也不会起这主意。」他撇开目光，「反正他在朝臣之中的声望就不好，取而代之也不能算是错事。」
「求你别这麽做，我为了你的安全牺牲至此，你却偏要一头往险路撞，你丶你这是在糟蹋我的苦心。」
「但我不忍心再看妳受苦。」何青云伸手抚过她的发丝，字词之间藏着一抹愧疚，「我如此待妳，怎麽值得妳把我往心上搁？」
任紫冰望着他被月光照亮的侧脸，她想起许久以前的那时月夜，何青云的容貌在记忆中的月色之下蒙暧不明，可他的话语，她记得可清晰。
「你那时把我和他分开看待了。」她敛下眸子，「在你的话里，我不再是他的影子。那样便好。」
何青云张着嘴，舌头上迟迟转不出什麽字句，他没想到他那时的一念之举，竟成她心尖上静美凝结的瞬间。他看着她的失神落魄，她说，她终归要回到影子里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