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力大？」我撑着桌面，认真询问：「压力大在哪里？」
「啊？」
「我问妳，底下的人压力大在哪里？」
夏若妍咬着下唇，不语。
「以前我在法国，每周都要递出新品，要激发新的创意，太烂的图纸就会直接进入垃圾桶，只有够强够有特色的才能留下来，制作成服装，销售出去。」
「那是在法国！」
「是，法国的生态终究跟台湾不同，可我对你们的要求，也不及他们的万分之一。台湾设计师怠惰的恶习，可以淘汰一些了吧？」她不开心，我同样感到疲惫，沈重道：「相信我，我比你们更不想要改革，我是人，也会想怠惰，但Chloe目前的情况是不改变就会被市场淘汰，唇亡齿寒，公司倒了我们还能去哪？我们这些设计师，又有谁敢用？」
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
「想一点新的东西，让自己进步，不单单是你们难受，我也不停在思考。大家是一个团队，一起在这困难的时刻，努力往前迈进不是很好吗？」
「澄姊已经准备好要改变，不过我们还没有。我们认为维持原状是最好的，相信只要把材质品质提高，大家就会重拾对我们的信－－」
「够了。」
打断夏若妍喋喋不休的话，我深呼吸一口气。
「妳想要当好人，我管不着。可我是首席，当你们不推进时，我必须要让你们前进，这就是我的义务和职责。Chloe不能够再模仿别人的设计，要有新的创意，妳懂吗？」
「澄姊觉得仿效别人的设计不好，但是当初，是妳默许我们这样做的不是吗？现在换了一个老板丶换了一个脑袋，强迫我们前进，这样是对的吗？」
夏若妍的指责像一把利刃强插在我的心窝，伤得我快要心口炸裂，而我却不能够退却，「的确，我的行为瑕疵让人诟病。妳能够指责我，带领底下对我不满的人批评我，我接受。不过我决定要改革，这是铁铮铮丶不可改变的事情。」
强势地对着她，我一步步走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