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冷不热的声音让佐佐木疯狂的情绪缓和了下来，双眼里的狂暴趋於平静。
「冷夜……」似乎是无法在支撑身体，佐佐木倒下，朝着冷夜伸出手：「当初提的是两个条件，现在，我要提出第二个。」
蹲下身，冷夜跪坐在地，依然看着佐佐木：「你说。」
「妳能不能……」声音的切换加速且更加的不规律，佐佐木的手再次覆上冷夜的颊：「妳能不能，别再爱豪炎寺了？」
「佐佐木，我已经没有心了。」
「那，我给妳我的心，爱谁都好，能不能……别再爱他了？」语毕，手成爪，就要伸向自己的胸口，被冷夜抓住阻止。
「还记得我当初说的话吗？我说过要留你全尸。」
「这样啊。」轻笑了一声，佐佐木的声音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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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那麽第二个条件就不算成立吧，我换一个……把我，葬在妳住的地方附近，陪我说话，一个月。」
冷夜沉默，良久，开口：「我答应你。」
从怀中拿出了象徵混沌最高负责人的印鉴，佐佐木的眼神柔和：「从现在起，混沌隶属於冰夜月，为妳卖命。」
「……佐佐木，值得吗？」接过佐佐木手中的物品，冷夜依旧面无表情。
「如果我不是晶片人，妳会愿意和我在一起吗？」拇指指腹轻轻抚过冷夜的颊，恍若珍宝。
「不，我还是别听答案了。」语气渐缓：「星蝶，让我自私的喊妳这麽一回吧……能不能，喊一声我的名字？」
「……次郎。」
一楞，佐佐木释然的笑了，垂下手，终於阖上了眼。
「结束了。」冷夜低声说道。
一场闹剧般的战斗，终於结束。
＊
「那孩子我来照顾。」冷夜坐在了白龙的床边：「乐灵留下。」将手中的孩子抱给水岛，毫不客气的对除了她以外的人下了逐客令。
水岛接过，在看见孩子的眉眼之後，眼皮几不可见的跳了下，抬眸看了冷夜一眼，垂首走出了房间。
「谢谢帮主。」众人离开後，她说。悬着的心终於放下──冷夜的救护能力，比水岛还要好上不少。
其实，也不是什麽太严重的伤，但没看见白龙睁眼，她永远也没办法安心地做其他的事。
「孩子，还记得我说过你不合格吗？」冷夜的语气缓慢，替白龙治疗的动作却没慢下。
一顿，她想起了当初在育幼院时的光景：「记得。我一直无法理解为何帮主那麽说。」不是自满，她至今仍然觉得自己的球技并没有不合格。
「当时，我不是说妳的球技不合格。」为白龙的伤口贴上纱布，接着缠上绷带，既快速又温柔：「是身为冰夜月的成员，妳不合格。」
闻言，她一楞。
「作为一个杀手，抑或是保镖，妳的心必须比钢铁还坚强，比石块还要硬。而妳，妳的心太过柔软，就算有着技巧丶学得再多，如果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等於未战先败。要成为一个合格的杀手，就必须除却妳心中的杂念。」将白龙翻正躺下，为他盖上棉被：「我曾好奇，而且无法理解父亲为何选择亲自教导妳的原因，不过在近几日的观察後，我大概知道了。」
此时她注意到，冷夜右手的无名指有着一个微小的孔，和佐佐木一样，自上而下的垂直穿透了整根手指，在那苍白的肌肤之下甚是清晰。
「我想，父亲应该是不想让妳成为一个必须把重要情感放在一边的合格杀手。妳为自己所珍视之人的心，不能丢失。」冷夜看着她说道，而她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自己总是以为冷夜像是透过她在看些什麽，却不想原来是冷夜只剩下左眼的视力。
「我该谢谢妳，当时妳告诫修也的话的确让我有些感动。」揉了揉太阳穴，冷夜闭上眼：「妳猜的没错，那的确是我和修也的孩子。不过，修也大概也不知道，只那一夜我便有了身孕。」
「十年前，混沌开始研究晶片人，当时修也和夕香陷入危险，而我的任务就是保护他。但，那麽重视妹妹的修也怎可能让我只救下他？」
「那时，正是佐佐木所执行的任务，他挟持了夕香，说可以饶过他们的命，只要我把夕香的手指头给切了。」
「您没有做。」因为夕香还是完整无缺的。
「算，也不算。」语气停顿，冷夜睁开眼：「我预测到可能会有撕票的事发生，在那个时候，将拟真的义肢带在身上，以防万一。」
「所谓拟真，是被刀刃划破会看见的血肉的真。」
「从装上义肢到切下的动作我一气呵成，骗过了佐佐木，自然也骗过了修也。当时修也简直是要气疯了，他不追问，也不听我解释，疯狂的对我咆哮着，有太多太多的话，我只记得了一句要我从此在他面前消失。」大概是从来没有一次说过这麽多话，冷夜停下，喝了一口水：「所以我离开了。」
「会怪我吗？拿妳当筹码。」
沉默了一会，她走上前，在白龙床边坐下并牵起他的手，双眼凝视着睡着的面容：「也许帮主该说道歉的对象是奈奈子姊姊。」
「因为，如果您赌赢了，在这世上，奈奈子姊姊就再也没有亲人了；若您赌输了，奈奈子姊姊则是失去了她的挚友。事情会演变成这样，我想是帮主没有算到身为敌人的佐佐木，竟是爱着您的。」
「帮主，请容我无礼。也许我是一个不合格的成员，但我觉得很幸福。」将白龙的手靠在自己的颊边，她的手略为收紧：「我庆幸我还没有丢失本心，我还记得自己深爱着谁，憎恨什麽，为何恐惧，以及因在乎的人事物而悲伤。这是一个循环，也是环环相扣的，我正失去着，但我也在获得的进行式当中。」
「如果像帮主，必须要以如此决绝的方式得到对方对自己情感的回覆，那麽我觉得，是比我随时都可能无法再踢足球，都还要悲伤的事情。」
寂静在她们之间环绕，良久，冷夜竟勾起一抹笑：「那孩子会是妳的良人，要好好珍惜。」
「我知道的。」她说。
听见冷夜离开的声音，佐藤浅浅一笑：「呐丶白龙，你听见了吗？」拨开白龙遮挡在眼前的刘海，小心翼翼的：「你说过，如果我是自愿留下来的，那麽你不会放手。」食指交扣，却忽然觉得心中苦涩。
「我无法想像，才过不到一天，我就如此煎熬。那麽我昏睡期间守候着我的你，承受长达一个月……一定很辛苦的吧？」
「这次，换我等白龙了。」轻轻在脸颊印下一吻，看了窗外已晚的天色一眼，为白龙盖好棉被後悄然离开房间。
【後话】
话说写完章回名称才发现跟阿空的书一模模一样样……(远目)
下一章回是闪ＧＯ第一季的最後章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