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灵帝闻言，黑色的剑眉蹙起，冷酷的表情出现悔恨的痛色。
“是皇叔无能，没有保护好你……和你的母亲。”周灵帝抬手捏着眉心。
坐在凰卿旁边的轩辕长空闻言一怔，转头震惊地看着周灵帝，担心周灵帝会控制不住将往事尽数摊在凰卿面前。
凰卿怔了一下，周灵帝这话是什么意思？要是说他没有保护好凰卿公主，她还想得通，毕竟凰卿公主就在他眼皮底下都被夜柔逼得半夜逃走，他确实有保护不力的责任。但是明德长公主病故跟他有什么关系？
“母亲命数如此，皇叔不必自责。”凰卿口头安慰道。
“你不懂……”周灵帝摇了摇头，看着凰卿欲言又止，最后未尽之语化作一声长叹。
逝者已矣，多说无益，他现在只能尽力护她的女儿周全了。
不想再谈这些悲伤的往事，周灵帝放下手来，将脸上消极的情绪隐去，换做一副温和的表情，看着凰卿。
“凰卿，在长公主府里还住得习惯吗？若是住不习惯了，便搬到宫里来，搬到你母亲未出宫前所住的葳蕤宫去。”
下面的众位皇子公主及嫔妃，都在怀疑眼前的皇上是假的吧。多年相处，他们从不见周灵帝笑过，更别说现在这种温声和气地与人说说话了。
凰卿也觉得她昨天在朝堂上见到的那个喜怒无常说一不二的周灵帝是装出来的吧。
凰卿心下吐槽，表面却是一副安分守己的模样，“有劳皇上费心了，凰卿在长公主府里住得很好。”
周灵帝又道：“那等你及笄后，朕给你重开一座府邸。”
皇上你手里的地契很多吗？还是皇上你热衷于赏赐人官宅府邸？
凰卿注意到，在座的人在听到周灵帝要给她开府邸时，都不约而同出现过震惊的表情或动作，可是只在一瞬间就恢复如常，该干嘛的干嘛。
这种对情绪的控制力，就连凰卿都有些佩服了，果然，能在皇宫里生存下来的人都不简单。
大周皇室规定，只有及冠的皇子才能出宫建府，而长公主府的存在完全是因为明德长公主不可磨灭的功勋才有此例外，至于现在的凰卿……
凰卿不得不承认，无论在哪个方面，她都没有达到开府的标准，也没有开府的资格。
“皇上，凰卿……”
“皇宫娘娘驾到——”
凰卿话还没说完，外面就响起宦官通传的声音。
听见通传，侧座上的妃嫔和皇子公主都离席上前，准备拜见皇后，凰卿正要随礼，转身之时却被周灵帝叫住。
凰卿回过头去，却见周灵帝抬着酒杯，正在低首浅酌，仿佛刚才叫凰卿名字的人不是他一样。
凰卿：“……”
“凰卿，会喝酒吗？”周灵帝酌了一口酒后，抬起头来问。
这是什么问题？凰卿觉得这场宴会越来越没有意思了。
“回皇叔，凰卿不喝酒。”
是不喝，而不是不会。
也不知道周灵帝有没有听出凰卿的言外之意，他笑了一下，突然感怀道：“你母亲的酒量非常好。”
凰卿无言以对。她跟她名义上的母亲实在是不熟。
“明天去圣尊学院吧，我让长空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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