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不……呜……”
贺森象受伤的野兽一样吼叫,叫声被封在洛辛强硬的吻里。
“听话点,你也想被活活打死吗?”
口腔中搀和了另一个男人的气息,忠载早上留下的淡淡酒味荡然无存。
眼泪,从长长的睫毛上滑了下来,贺森几乎被这带着耻辱的液体灼伤。
他不是贺森,真正的贺森不会在洛辛面前哭泣。
无助感包围了他,象细菌一样吞噬他。
忠载会不会有那么一天,低沉地唱着哀伤的歌哭泣?他甘愿倾注满腔温柔的男人已死,被侮辱,被殴打,被杀害,默默埋在不知名的地方。那是怎样一个狂野的灵魂,俘虏了忠载,俘虏了身边彪悍的汉子,甚至在死后仍然荼毒杀害自己的敌人。
戳穿的真相清晰又残酷,每一丝过去的疑虑都可以从这找到答案。愿忠载永远不要知道这个真相。
他不是从前的申贺森,甚至不是申贺森,只是一个被制造出来,让洛辛一偿心愿的躯壳。
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的躯壳。
“我的名字是什么?”木然任洛辛的手摸索自己的身体,他睁大黑白分明的眼睛轻问。
“申贺森。”
“不,我的原名。”
洛辛贪婪地咬住他的锁骨:“已经忘掉的东西,何必想起来。你以前是个平凡的人,过着平凡的日子,现在,我会让你活得不平凡。贺森,你和朴忠载的那个贺森不同,别自讨苦吃。”
“洛辛,你估计错误。”他盯着洛辛,扯动被打得青紫的唇角:“冒牌货未必就比正牌货软弱。”
一道刺眼的折射光芒传到洛辛眼中。
刀!他这训练不足的学生竟不知不觉偷了自己小腿上的刀!
多年的训练让洛辛反射性地握住贺森持刀的手腕。
“贺森!”惊讶的呼声响起。
洛辛估计错误,刀并非刺向自己,中途力度忽然转了方向,直刺入身下人的胸膛。
刀刃入肉的沉钝声在耳膜里清晰地回荡,瞬间,满目的红染湿贺森白皙的胸膛。
“你疯了吗?”洛辛气急败坏地怒吼。要不是抓住贺森的手腕及时改变了一下方向,刀尖就会直直插入心脏。
“我们之中谁不是疯子呢?”俊美的脸泛起淡淡的惨笑,贺森静静闭上眼睛:“别碰我。我已经爱上朴忠载了。”
他一直在偷,忠载的温柔,忠载的泪水,忠载低沉的情歌,忠载的爱。
多幸运的小偷,却一直不懂珍惜,痛恨命运的不公平。
这一切并不属于他,他偷去了,那个受尽折磨仍光芒夺目的男人的幸福。
真正的贺森,到死还高傲地昂着头。但他已经贪得无厌地爱上了,这份不属于他的幸福。
那不彻底的一刀没能夺取他的性命,但也足以让他昏睡好多天。
朦朦胧胧睁开眼时,都能看见洛辛令人痛恨的脸。
“你已经死过一次了,别再犯傻。忘记朴忠载,你已经属于我,是我的贺森。”洛辛对贺森这个名字的执着近乎可怕。
人工制造的贺森仍叫贺森,无法知道自己原本身份的被洗脑者,只能保持小偷的身份,不放弃他不愿放弃的赃物。
每次睁开眼睛,房间的布局都会有所改变。
洛辛不复那天相见时的疯狂粗暴,仿佛在狠狠发泄一通后回复了往日的温和平静。
看见贺森缓缓扫视四周,他说:“有人在找我们。最近形势对我们越来越不利,常常挪动地方比较安全。”
忠载!两个高音在贺森心中震起来。他掩饰着,避开洛辛的审视。
他是贺森,不是洛辛的贺森,是忠载的贺森。他暗中咬牙。
形势似乎真如洛辛所说,越来越不利。
今日洛辛一天都没有出现,傍晚的时候才传来房门开锁的声音,若水端着晚饭走进来。
贺森怔怔想着事,没理会他。
若水放下晚饭,却没有立即离开。
他瞅着贺森:“你还好吗?”
忠载在担心吗?生龙活虎的表情,在他失踪后是否还依旧保持?贺森微微笑起来,想象忠载把洛辛追得到处逃窜的样子。
若水叹气:“兄弟,我警告过你,别被朴忠载活抓,那是生不如死的下场。”
他等了很久,不见一点回应。
贺森靠在床边,苍白俊美的脸,憔悴得不成样子。骤然感觉一双有力的臂膀伸过来搀扶起自己,贺森惊醒了似的抬头:“若水,你干什么?”
“帮你逃跑。”若水一贯如常的平静。
“你疯了?”
“没有。”若水搀他到门口,竟然真的按动密码,打开房门:“洛辛今天出去了,这里由我做主。”
逃跑机会突如其来,尚未来得及思索,已经被若水延着陌生的走廊搀到电梯门口。
“在角落等我一会,别东张西望。”
空荡荡的走廊尽头剩下贺森一人。看着若水的背影,贺森依然不敢置信凭空天降的好运。
不一会,若水去而复返,拿着一套衣服往贺森身上罩:“跟我来。”
临时住所始终不如老巢防守森严,洛辛不在时若水就是临时负责人,贺森跟着他轻松到了出口。
两人上车,贺森才抽空问:“为什么?”
若水插上车钥匙,答非所问:“你以前的名字,叫Hyesung。”
“你认识我?”贺森愣住。
“打小交往的邻居。但我们际遇不同,你兢兢业业老实做人,我混杀手闯黑道,那年少爷想找和申森神似的人……”若水面不改色地发动汽车:“我卖了你。”
“什么叫卖了我?”贺森头顶响雷一记接着一记,他拧下车钥匙:“你给我说清楚。”
若水转过头冷笑:“卖了你就是卖了你/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