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道理，这奈何桥边的码头早就该到了，没有人的回溯能持续这么长时间，毕竟人类的生命是有限的，除非是一些得道高僧又或者是有幸开了灵智修习之人，这种人能够借助他们自有的办法延年益寿，不过顶多也就是一二十年罢了，哪里像苏梦雯这般。
面前的忘川河水一眼看不到头，根本不知道会流向何方，这是两位鬼使之前出差从未遇见过的情况。
按照这个回溯的长度，眼前这个亡灵最起码也有上千岁了。
怎么可能！
一个普通凡人怎么可能活得了那么长的岁寿，饶是判官喝醉了酒阎王又去赏了花也不至于荒唐糊涂到此。
而且看这个人的回溯路段，中间似乎有断片的地方，难道说这个人的轮回有问题，她记得轮回上一世所有的经历！
这等去问问孟婆才知道，毕竟她才是这方面的专家，可现在这回溯长的他们连奈何桥的码头都找不到，如何去问孟婆？
“两位鬼使，接下来老翁我改如何？”
如此诡异的情景，那老翁在这忘川河上渡船这么多年，从未遇见过，今日第一次见倒是开了眼了。
不，也不是没见过，只是没亲眼见过。
似乎听同行的李老头说起过，很多年前，许是十年，百年还是多少年前，他曾经也载过一个渡船客人。
说是客人，那是因为李老头察觉不到来人身上的死气，不像是个亡灵，他身上的气息逼人，对于亡灵来说并不友好，看起来更像是要去造访阎罗殿内的那位冥王。
那个时候李老头也是刚刚接任那渡船翁的位置没多久，那人既然说是要渡船，又给了他一大笔船费，那日的亡灵不多，生意不好，李老头想了想便同意那人上船。
可谁知道他那一上船，李老头大抵是将这辈子的船都划完了，再度见到李老头的时候，他已经将自己的衣钵传承给了他的徒弟，自己却是向阎王要了轮回的命，投胎去了。
后来他们才从李老头的徒弟嘴里知道，那日李老头送的人，光是回溯便走了足足十二个时辰，换算成人类的年纪，至少也有万岁有余了。
难怪李老头再也不当这渡船人，哪怕这渡船人职位虽低却能避开**之苦，李老头也甘愿放弃。
而今轮到自己，当初不理解李老头现在倒是有些理解他了。
这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忘川水，看着就令人心惊。
船下又是一路跟着他们蠢蠢欲动的亡灵，倘若一个不慎失足掉水，那后果可不堪设想，就算是阎罗冥王亲自来了，或许也救不了他们。
自顾无意落入忘川水里的生物，若非沉入水底变成和那些怨灵一般无二的东西，要么则是舍命冲出，落得个半身残疾在冥界了却余生，几乎没有第三种选择。
为什么说几乎，只是这第三种选择太艰难，以至于不敢有人去尝试。
不过听说前不久有一女魂成功从忘川水堕入人间，上万年了，倒是还有这种硬骨头，甚至还是个女鬼，出人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