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冷血吗?我也不太确定,只能安慰自己每个人都有自我主义的一面。
这也是为什麽我害怕学长出国的最大原因。怕他,和我记忆中的那些曾经的至交一样,随着一日一日,一年一年的过去,不知不觉淡出我的生活圈,终究成为生命中平行的两条线。
——更不用提,爱情和友情的培养方式是不一样的,挽回机率更是微乎其微,这点我非常清楚。
「就这样,我们甚至没有读同一所国中,直到高中才又被分到同一个班,」宓诗静把我拉回现实,这句话让我想起她也是大神学长姊中的一员,「等到我们在高中再度见面——他已经不像是我小时候认识的那个言麟了。」
所谓沧海桑田……岁月不欺人,她的话真让我心有戚戚焉。
「比较嘴贱?」我猜。
她笑出声,差点让我漏看了她落寞的情绪,「也不是,只是比较有距离感。搞不好他一直以来都是那样的人,其实变的人是我才对。」
我静静的听她说话,大概可以心领神会。从宓诗静的描述来看,小学时期他们大概是很好的朋友,长大之後恢复成常人模式,不习惯也是情有可原。
「学期初选社的时候,我很想考,但终究没有报考美术社,」她的表情染上一层阴影,「家里对课业上有所要求,对於我参加社团性质设下限制的缘故。然後,高中课业压力比较大,我又资质不如人,成绩不如意,被摧残到有点神经质,越看越羡慕那些玩美术却能顾好课业的人。」
我脑中瞬间浮现两个人头,贵姓方和言。
「这些算是背景因素。妳现在会在这里,其实就是想知道我诬赖他背後的原因不是吗?我现在就说给妳听。」
她过分直接的态度让我有点傻住。对方没有理我,紧握拳头一股脑儿地说——「我嫉妒。言麟的作品在学校备受赞扬,而我?只是主动参与学校运动会的海报竞赛就被老师传唤,委婉提醒我课业的重要性。我承认我学业上资质没那麽优秀——」
说到这里,她没有看我,彷佛只是在自言自语地发泄情绪,「……我放在IG上的画作,大部分都是我国中时期的作品。现在的我真的没有心力和勇气再度画一幅像样的画了。」
陆陆续续,她又说了一些,而我则很微妙的从逼供者转换成旁听者的角色。几经整理之後,我大概可以理解她的故事:
也许是家庭上和师长间对她期望过高的问题。这个心思相当细腻却脆弱的女生没办法走出升学的压力,我想,她的心情低落很可能已经持续好一段时日了。
不要说学生时代的我们像温室中的花朵,我承认这个阶段的压力来源大多很单纯,但因为大家都是还在成长的青少年,对於心情上的调适就更不容易。
或许她是稍嫌抗压性低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