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蛇皮靴(2 / 2)

他们的心意尽到了,夫妻俩也就不再多管,又开始今年的孵化蛇蛋实验。

去年他们已经摸清楚了每一种蛇蛋孵化率最高的大概温度和湿度。但对于孵化出来的公蛇母蛇的性别比例却还是拿捏得不是很准确,所以今年每天主攻的目标是这个。

一边研究蛇蛋,详细的将每一项数据都做了记录,他们还一边又开始忙着地里的麦子收成,以及春播事宜,再加上几个孩子也各自开始针对性的训练,以及——随着蛇蛋再次面世,醉仙楼里的蛇蛋生意也开始了!

不出张元立所料,今年蛇蛋才刚刚被摆出来,刘员外等一众被张元立奉为上宾的人就立马过来捧场了。

新的戏折子又在醉仙楼里演了起来,蛇蛋成了比蛇肉还要紧俏的菜肴。一碗蛇蛋现在能卖到一两银子去。没办法,物以稀为贵嘛!

而且,眼看顾采宁他们用蛇皮做鞋子,张元立突发奇想,也让人将蛇皮入菜。不过蛇皮他让厨子试了许多种做法,奈何蛇皮太过脆韧,久煮不烂,不管煎炒烹炸都不合适。

还是顾采宁点拨了他一下——“你干嘛不试着用蛇皮做凉菜呢?”

“对呀!”张元立恍然大悟,立马又让厨子去试。这一试,就又打开了一闪新世界的大门。

紧接着,何止蛇皮?还有各种鱼皮也被他们拿来做了凉菜,口感竟然是意外的好!很快,这些凉菜也成了醉仙楼里的招牌菜。

醉仙楼的名声在东山县里越发的响亮,好些人甚至都特地从县城赶来观音镇吃蛇蛋羹,还有蛇皮鱼皮。醉仙楼天天宾客盈门,人来晚了还没位置呢!

因此有人建议张元立:“你们醉仙楼的生意这么好,名声也这么响,干嘛不去县城开一家店?观音镇还是太偏僻了,好些人都是听说要往下头镇上来就不乐意动弹了。”

张元立淡笑:“没事,在观音镇开一家就够了。如果是真爱吃这些菜肴的人,路途再远他们也会来的,其他不肯来的想来也不是打从心底里的喜欢。而且,我觉得人的精力是有限的,现在我只专注的将这一家酒楼做好就行了,分店什么的我还没有多的精力去管,暂时还是不去想了。”

“你是不是不想去县城和你爹抢生意?”立马有人就问。

张元立笑脸微僵,但马上他就笑得更加灿烂。“怎么会?县城张家的生意那么红火,可不是我这么一个小店能比得上的!”

“算了吧!县城张家现在的铺面虽然开得多,可生意要说比你家好,那可说不定。尤其去年,县太爷不是又要修补路面吗?他愣是又从张家征了五千两银子,张家也真给了!结果张家入不敷出,今年还关了好几个铺子呢!”知道内情的人赶紧说道。

“是这样吗?”张元立故作讶异的摇摇头,“不过没关系,张家家大业大,我爹和几个弟弟都能干,他们关铺子肯定是有原因的。说不定是因为那几个铺子不赚钱,所以才关了打算做别的生意?张家在东山县这么多年,哪可能就这么倒了?”

他说得一脸认真,还对父亲和弟弟都信任有加,顿时让别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哎,张公子你还是心太软了!你用这一份慈悲心对待他们,可他们是怎么对待你的?当初他们可是明目张胆的过来抢你的生意呢!而且还不止一次!”刘员外都不禁感叹。

他和张元立现在来往频繁,所以从石头那里得到了不少张元立和县城那边的家人的消息。越是知道得多,他就越是心疼张元立,也越是为他鸣不平。

可张元立还是笑着摇头。“都已经过去了,我现在不是过得挺好的吗?所以我也希望他们过得好好的。我们一家人虽然不能在一起,但只要大家都安安稳稳的,那就最好不过了。”

“哎,你呀你呀,可叫我说什么才好?”刘员外不停的叹气。

这下,反倒轮到张元立反过来安慰他。“刘员外您就不必想太多了,我现在真的挺知足的。不过您这么关心我,我心里也很高兴,我今天送您一份凉拌蛇皮吧!”

他连忙招呼伙计从后厨端来一份凉拌蛇皮送到刘员外的包厢里,就和他告辞,自己去别处忙去了。

而前脚他刚走,后脚其他人就都将刘员外给团团围了起来:“你刚才为什么说为张公子鸣不平,又为什么说县城张家抢他的生意?县城张家家大业大的,他们有必要来抢张公子的生意吗?”

“所以才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啊!他们是真一点活路都不想给他留啊!”刘员外越想越气,忍不住就一股脑的将自己知道的消息都告诉了这些人。

然后,再一传十十传百的,观音镇上的人全都知道——张元立原来这么不受自己亲爹待见,他是被亲爹赶出张家、灰溜溜来到观音镇上的!不仅如此,县城张家看似把观音镇上的生意都交给他了,却扭头就把得力人手都抽走了,张元立全靠自己一个人努力,到处请人、一个一个铺子的跑,管生意,好容易才先救活了醉仙楼,然后再一个接着一个的盘活了其他的铺子。

也就后来他得到一个张全,他肩上的担子才没有那么重了。但一直到今年,张家的铺子才算是勉强走上了正轨。

这个中的心酸,他们这些做生意的谁不清楚?

一时间,张元立成了镇上所有人怜悯又钦佩的所在。就连和他作对的商户在看到他的时候,态度都没那么咄咄逼人了。

用他们的话说:“你能混到今天,其实也很艰难啊!”

张元立还好脾气的笑着。“人活着,谁不艰难?大家都一样!”

这么乐观的态度,又让大家对他赞不绝口。

甚至,消息都传到了双柳村,还有人巴巴的跑来找顾采宁,向她打听消息的真实性。

顾采宁听后就冷冷一笑:“消息是真的,他能把那些铺子一个一个的都盘活过来,的确花费了不少力气。所以,他的确值得人钦佩。”

只不过嘛,现在舆论形成这个一面倒的状态,那绝对是张元立主导的!甚至可以说,从一开始,消息是如何一步一步放出去、乃至群众的心情是怎么被一点一点调动起来的,这些都是张元立干的。她要是没料错的话,这一切都是他自己计划好的!

毕竟,张元立可远不像他对外表现出来的那么敬重父亲、疼爱弟弟们。实际上他恨不能把那些所谓的亲人都扒皮抽筋,挫骨扬灰好不好?

现在他终于在观音镇扎稳了根基,张家至少在观音镇上是动不了他一个手指头了,所以他就开始采取报复措施!

现在,一切还仅仅只是开始而已。

三年了,他可算是等到时机成熟,开始向那些欺凌过他的人施展报复。

当然,对于张元立的所作所为,顾采宁完全是持支持态度的。有仇不报非君子,他要是真继续对那群人兄友弟恭下去,她才会瞧不起他呢!

“所以,这样很好。正好咱们身边也多出来点热闹,正好可以给咱们看来打发打发时间。”顾采宁对高风说道。

高风听到这话略略一惊。“你不是不爱看这些热闹的吗?”

“村里那些热闹没意思,但张元立和他爹他后娘还有那群同父异母弟弟们之间的战争我们既然一开始就参与了,那做事就要有始有终。正好,咱们也趁机向他学学,怎么才能自己不费一并不足,就彻底让东山县的首富栽倒在他手上。”顾采宁道,“这绝对是一个经典案例,值得咱们认真钻研学习。”

她又不傻。

既然都已经选择了要走经商致富这条路,那么商道上的一些窍门他们就该学起来了。现在他们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当然也是生意做得还不大,又没有什么竞争对手,所以还没什么人来找他们的事。可等以后生意越做越大,他们就会和更多的人打招呼,到时候什么明招暗招肯定都会来了,他们必须学会应对。

因此,现在身边有一个现成的榜样可以学习,那她干嘛要放过?

高风听了,他依然看着她。“你这么确定二弟他能打败他爹,然后取而代之?”

“那是当然。他可是咱们的弟弟呢!就算单凭他一个人的能力不行,难道咱们不会尽自己所能的帮助他?”顾采宁反问他一句。

高风就点头。“那是当然。”

“那不就是了?”顾采宁又笑了,“所以,他有心把县城张家踩在脚下,让那些人都跪在他脚下磕头认错,咱们也对这样的结局乐见其成,那当然就要一起努力实现这个目标啊!”

“再说了,要是真有个县城首富的叔叔做靠山,晨丫头晓丫头以后的底气也更足不是吗?”

“的确。”高风赞同的点头,“既然这样,那咱们就一起帮助二弟扳倒张家,然后取而代之吧!”

“好!”顾采宁连忙点头。

说完了张元立,顾采宁莫名的又联想到了陈旭冉这个人身上。

“今年一直到现在,他居然都没有再来找事。这可真让我不习惯。”

“今年刚刚开春,他就辞了县衙里的活计,去省城备考去了。”高风说道。

“这么早就去了?”顾采宁被这个消息吓了一跳,“我记得府试不是在秋天吗?”

“是在秋天没错。可是三年前,他的胳膊就是在春天被折的,到了夏末虽然长好了,可还是影响了他去省城赶考。所以今年,他决定早点去,顺便也能在那里多结识几个学子,然后远离一切静心读书。”高风一字一顿的道。末了,他再补充一句,“这些都是二弟告诉我的。”

她就知道。高风这么沉稳的性子,他上哪打听到那么详细的消息去?也就只有张元立这个包打听,他能用他无处不在的人手帮把一切都给摸得一清二楚。

不过,顾采宁还是觉得不大对劲。“虽说陈旭冉三年前是被我打断了胳膊,可他又不傻,现在只需要避着咱们,不和咱们接触就行了。以他的聪明,这么简单的事情他绝对办得到。可他却为什么要提前半年就往省城那边跑?半年时间,外地的学子也都不会提前这么长时间跑去那里待着吧?”

“你说得也对,他跑得太早了点。”经她提醒,高风也察觉到了不正常,“他跑得这么快,倒像是在逃避什么似的。”

逃避他们?那是不可能的。

虽然已经在他们手上吃瘪好些次了,但陈旭冉依然打心底里的瞧不上他们。他一直觉得自己输给他们只是运气问题。以陈旭冉的骄傲,他也不会容许自己干出对两个村夫村妇落荒而逃的事情来。

所以,这里头肯定还有别的原因在。

而别的原因的话……

“那就只有县衙那边了。”顾采宁脱口而出,“这两年,陈旭冉的时间大都是在县衙里度过的,几乎连村子都不怎么回了。所以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应该是县衙里发生了什么事。”

高风立马脸一沉。

过后几天,张元立就亲口认定了顾采宁的猜测。

“其实去年,西宁侯小世子过来东山县,他不止当众狠狠打了县太爷的脸,也让县太爷的收入少了许多。县太爷和他的儿子都是雁过拔毛的性子,平日里从下头收些赋税什么的,他们都会抽取一部分收进自己的小金库,那么那一次他们又被打脸,后来又被好些出了大钱、却发现咱们只随便意思意思一下的人家埋怨,他们心里不高兴,就从到手的钱里又多抽了一点。到头来,最终留下来修路的就只有一点点,也就只够他们把那些缺漏的地方随便填补一下,勉强将一个年糊弄过去。”

“但是今年,就在清明前后,天上不是又下了一场雨吗?那场雨可不大,也就人走在雨里走上好一会才会把衣裳给浇透。可就是这场雨,就又在桐乡镇下头冲垮了好几段路!”

听他这么一说,顾采宁和高风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

“咱们这位县太爷可真是烂到根里去了。”顾采宁感叹,“我还说,有了去年的那一次教训,他的举动会收敛点呢!结果到头来才发现,我还是把他的心思想得太简单了点。”

“嗨,这种人,他在东山县作威作福了这么多年,早已经成了这里的土皇帝了。尤其是他那个儿子,从小他是怎么看着他爹收刮钱财的,他也就有样学样,而且还青出于蓝,手段比他爹还要狠厉!结果偏偏县太爷还对自己这个儿子盲目自信,几次修路都是把主要权利交给这个儿子,他这不是放开手随便儿子贪腐吗?所以事情会有这个结局,也是可以料到的。”张元立一脸平静的道。

说到这里,他还朝顾采宁挤挤眼。“而且,嫂子你要不要和我打个赌?我敢说,既然都已经出现了大面积的路面垮塌,那么接下来其他地方的路面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顾采宁无语撇唇。

他们俩说了半天的话,却发现高风久久没有吭声。

顾采宁连忙转头一看,才发现高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已经呆呆的坐在那里,两眼无神的看着前方,也不知道心里在思索些什么。

她推他一把。“你想什么呢?”

“我在想,既然路面都已经这样了,那村里那些堤坝又还能撑多久?现在春汛虽然已经到了尾声,只是有一句话叫做‘千里之堤毁于蚁穴’。”高风慢声说道。

顾采宁顿时心重重往下一沉。

张元立听到这话,他也立马收起笑脸。

“一般来说,修筑堤坝的时候,堤坝都会垒得比路面更高更厚,修筑的时候也会更用心些。县太爷他们就算再贪婪,也不至于拿这种事开玩笑吧?”

“你觉得他们干不出来吗?”高风只问。

张元立霎时说不出话。

那对父子当然干得出来。他们就是这里的土皇帝,早为所欲为惯了,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他们干不出来的?

高风顿时脸色越发阴沉。

顾采宁稍稍想象一下,她心里也很不好受。

“现在,咱们只能盼着他们能稍稍讲点良心了。而且,好在双安村那边的堤坝是你带着人建起来的,那里肯定不会有任何问题。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咱们村子受到的影响都不会太大。”她低声说道。

“这个我当然知道。”高风沉沉点头。

她的话也只能让他稍稍放宽心,但还是不能让他放下这件事。

“你到底是在放不下什么?”顾采宁很不理解。

高风这才开口:“我只是想到,如果当初宋大公子来请我去帮忙的时候,我去了,那么那些路,还有那些堤坝是不是就不会出问题?我虽然讨厌县太爷,不想被他们指使,可我更不想看到普通百姓们一再的因为这些事情受苦。”

原来他是在因为这件事自责!

顾采宁终于明白了。只是,她本来就不擅长安慰人。见他这样,她顿时词穷,就只能转头朝张元立使个眼色。

张元立无奈又开口:“大哥,如果事情真到了这一天的话,现在你会站出来帮助那些受灾的乡亲们重建堤坝、重新修路吗?”

高风抬头看了他一眼。

“嗯?大哥你愿意吗?”张元立又问他一边。

高风点头。“只要他们同意我去做,我当然愿意。”

“那好。现在我就把话放在这里,如果事情真发生了,只要大哥你去指挥人修路修筑堤坝,我就竭尽我的全力,给你提供人力物力,让你这一次将那些地方都修整好,彻底弥补你心里的个遗憾,怎么样?”张元立立马就说。

高风顿时一惊。“你说真的?”

“那是当然。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这绝对是一个扬名立万的好机会,我当然要抓紧了。”张元立笑道。

说罢,他对高风伸出手:“既然这样,那咱们就说定了?”

高风连忙点头,他也伸出手去,和张元立的交互握在一起。

“就这样,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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