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全身的力气都在一瞬间被抽干了一般。
然而，即使是这样，也还是，不能倒下去的吧……
他一手拄着唐刀，强撑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即使麻木的双脚已经很难再支撑起身体的重量，即使是眼前已经出现了眩晕的症状。
他还是站了起来。
“怎么？”杨铮意兴盎然地看在他，“还是不肯放弃垂死挣扎的吗？”
“你的确很厉害，获得了胜利的你，也的确拥有嘲笑失败者的资格。”李三奴努力地转过身，尽管持续崩裂的伤口已经有越来越多的鲜血渗出，尽管噬心一般的疼痛已经开始愈演愈烈地侵蚀他的精神……
但他仍然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但是请别忘了，当你指着别人的鼻子哈哈大笑的时候，还有三根手指，是指着你的自己的！”
“嗯？”
“因为你只是赢了我而已，这种程度的胜利，怎能代表你能赢过三阶妖兽？！”
……
……
持续的沉默迅速地在林间空地里弥漫了开来，死寂得甚至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所有的实习生，甚至包括教授李锦惠都在以一种复杂地目光看着强撑着的李三奴。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甚至连最轻微地举动也没有，只是任由压抑地气氛几乎凝固掉空气……
杨铮只是用勉强算有感情的表情，注视着那个固执地强撑着不肯认输的男人。
许久，那紧闭成“一”字的嘴唇，才好不容易地张开了：“…………我说，坚持有的时候是件好事，但是坚持过头的话，不就成为偏执了吗？”
“你……”李三奴张了张嘴，正打算开口……
杨铮：“俗话说铁证如山，如今内丹就在你的面前，你不愿意去相信，偏要纠结于自己那卑微的，渺小的，终成奢望的幻想，再提出不知天高地厚地挑战……”
“哇唔！”李三奴躬身弯腰，像是被人狠狠来了那么一下。
杨铮：“虽然这也的确很令人困扰，不过好吧……对于你的顽固我也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可是明明已经失败得彻头彻尾的人，事到如今还要毫不发怵地说出这样的话，还真是令人敬谢不敏啊。”
“……呼呜！”李三奴浑身一颤，拄地的唐刀险些没能支撑住身体的重量。
杨铮：“就算我们这些高级炼材，这枚内丹不是狩猎得来的好了……”
“你终于承认了吧！”然后仿佛溺水的人突然抓到了一根救命地稻草，李三奴蓦地激动了起来，“哈哈哈！大家都听到了吧，这家伙终于承认他作弊了！哼！我就说了！就凭他们……”
杨铮：“别急，我说的是‘就算’……”
李三奴：“就，就算……”
“就！算！我们不是狩猎所得……就！算！我们在地上捡到的……我想问一句——不行吗？”杨铮紧盯着对方的越来越垮下去的表情，说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更一字一顿。
李三奴：“唔！”
“这试炼又没说捡到的材料不算在成绩内，不是吗？”杨铮说，脸上的嘲讽更浓。
“唔！！”李三奴如蒙雷击。
的确，因为基本不存在打出的炼材不被狩猎者拾取的情况，所以用演习从规则来说，并没有这一条。
但是……
杨铮：“不过，你可不要误会。这一切只是‘就算’，只是打个比方罢了，我不过想让你认清现实而已……虽然我可以理解你的眼红嫉妒，但也该有个底线，对吧？”
“咕喔！！”李三奴又受锤击。
再怎么说这也太过分了吧？
人家可是赌上性命地在拼命战斗，才终于可喜可贺地获得了孙女神的肯定，并且有了获得魂晶的希望……
为什么这家伙……
带着自己玩笑一般的，只有3个人的垃圾战队，却能够轻轻松松地本垒，把你应得奖励取走，难道不知道对于那些拼命努力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亵渎吗？！
杨铮：“不过想想如今的你：冠军被夺，魂晶被抢、女友跑路，再看看孙大小姐的眼神……啧啧，看来你又要被跪舔的女神抛弃了……”
“唔啊！！！”李三奴再遭刀劈。
居然这么准确地挖出了别人的心理阴影……难道以为这种过于明确的事实还需要你来提醒吗？居然说这样无礼的话，实在是……实在是——
太！讨！厌！了！
杨铮：“所以内心就再也没有任何支柱的你，迷失了自己的存在价值而变得破烂不堪的你……真的是惨不忍睹，简直像落魄的落水狗一样呢。啊啊，悲惨也要有个限度啊！所以算啦，我也就不和你计较了吧。呵……呵呵……呼呼呼……”
李三奴：“唔啊啊！！！”
杨铮：“哎，真是喜欢你那副‘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呢……”
然后，即使面对失败也绝不低头，即使摇摇欲坠也绝不认输的李三奴……
有如瞬间承受了10000点的伤害，再也无法支撑的身体，在“噗”地喷出了一口鲜血之后，整个人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