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助摇头说：“夜慕，你不懂，奴奴……她居然在这里做如此卑贱的事，而且还要承受如此残酷的病魔，她……”
浅渊打断他：“不懂的是你。”
小助瞪着他，手指骨节捏得咔咔作响，阴沉着脸说：“你说什么？”
浅渊说：“我说你给我滚。”
这次轮到夜慕脸色一沉：“浅渊，有种你再说一遍。”
浅渊浑身冰凉，夜慕的杀气开始侵蚀自己的身体，血液在血管里高速流动，就算夜慕一根手指也不用抬，单凭杀气就能让自己全身血管爆裂。
浅渊沉默良久，才说：“你的杀气今非昔比了。”
小助盯着浅渊：“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奴奴到底怎么回事？”
浅渊不理他，对夜慕说：“你有什么事来求我？”
夜慕不理他，拍拍小助的肩膀说：“先谈谈正事，再仔细说说奴奴的事。”
小助拨开夜慕的手，眼如鹰隼般盯着浅渊：“我给你十秒钟时间，不说我就杀死你。”
夜慕的怒火也被勾起来，揪住小助的脖领将他提起来，想大吼他一顿，可是看到小助坚毅的目光，自己反而泄气了，缓缓放他下来，说：“你不用问他了，我来告诉你，奴奴……她是造出来的。”
小助的脸像是被锤子砸了两下，脸上的肌肉如波浪般抽搐，好半天没有说一句话，那表情让你看得又心痛又心碎。
夜慕说：“这要从很早讲起，就从我和浅渊搭档时讲起吧。那时我十五岁，他二十岁，当时有个地下暗杀组织，那个组织的首领就是我。那个时候呢，我踌躇满志，梦想有一天能坐上世界第一杀手的宝座，我泯灭了一切人性，我不顾一切地去杀人，为政府杀人，为富豪杀人，为所有付钱的人杀人，以此来证明我的能力。正当我厚积薄发，如日中天，头脑被一些虚妄的野心塞满，准备成立世界第一杀手国度的时候，这小子……”指一指浅渊，“那时他还不是世界上响当当的次元师，只是一个三流次元师，本来在我的组织里专门负责侦查工作，后来他慢慢地显现出过人的管理能力，我就将他提拔为副手，统领内部人员，在组织里位高权重，拥有着不可撼动的位置，是我的左膀右臂，自从有了他以后我轻松不少。我的野心更加快速扩张。忽然有一天他却离我而去，还编了一个蹩脚的理由，他说他有了个女儿，想拥有一个稳定的生活。要知道他连个女人都没有，哪里来的女儿？我当时气疯了，真想杀了他，真的，真想杀了他，连他口中的狗屁女儿一起弄死。”
浅渊从鼻腔里挤出两声苦笑，似是在嘲笑夜慕这两句话过于轻描淡写，太轻了，太淡了，当时的场景要比这两句话惨烈得多。
夜慕盯着自己的手，继续说：“当时我强忍怒火，只是说那你的女儿带来，我看一眼就让你离开。结果，他居然掏出一个小玻璃管，里面只有半**液体。我当时勃然大怒，不过我还是忍住了，只是往他脸上扇一巴掌，又往他脸上吐口唾沫，就让他滚蛋了。临走前他劝我一将功成万骨枯，不要再贪图虚名，最终他还是走了。我也很奇怪当时为什么没杀他，可能是我过度抑制体内的杀气。然而，没有杀他是我犯了最大的错误，我的一生也因此改变，所有宏图霸业一同埋葬。”
小助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说：“你说什么？你后悔没有杀他？”
浅渊眼望着地面，再次苦笑。
夜慕继续说：“我回到组织，怒不可遏，又忘记吃药，所以……”讲到这里，他讲不下去，，双眼充满悲恸，像是被遗忘多年的针，又扎回心中。
浅渊看一眼夜慕，叹口气继续说：“他被身体里极度邪恶的杀气控制，失去理智，十分钟之内，他将组织中所有手下全部杀气，一个都不剩。”
夜慕叹口气，激动之情难以自抑，“当我醒来时，我发现身边的人都死了，所有所有的人，清一色地被掏空心脏，而我的手上沾满了腥臭的鲜血，一颗颗心脏被随手扔在地上。那腥味我这辈子也忘不了。我同生共死的兄弟们，忠心不二的同伴们……统统被我一人杀光！我每根神经都冰凉，我坐在那里三天三夜没吃饭没喝水没睡觉，多希望这是场噩梦。我感到我的身体里正在一点一点腐烂，不知从哪里窜来一堆老鼠，在我面前将他们的尸骨一点一点啃个干净。我渴望它们把我也啃食掉，那样我就能和兄弟们的血肉混在一起，可惜的是，就连老鼠都不敢靠近我，也许我身上还残存着杀气。”
小助从未见过这种状态的夜慕，印象中他从来都是任何事都满不在乎，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只会游戏人间，体会人间百味，天塌下来当被子盖。老天第一他第二，要是天真塌了他就成第一了。原来这一切表面的背后隐藏着一个泯灭人性残暴无比的夜慕和一个撕心裂肺无限悲伤的夜慕。
肉胎凡身终究逃不过流感的折磨，流着鼻涕写完的这一章，为自己的辛苦鼓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