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供读书人不容易，一般乡下的娃都是在村学里启蒙的。镇上的束脩高，还有不少杂七杂八的费用，一年下来少说也得二三十两银子。再有能在镇上读书的，几乎都是家就在镇上住的，家里也都有点银子，也就形成了攀比之风。”
沈掌柜摇头，一脸无奈的道：
“我家子也是被人欺负的退了学，私塾也不退束脩。后来我大舅哥给我推荐了一位夫子，听说是为了给父亲守孝才回到镇子上的，不是熟人推荐的，这位先生倒是不肯收。但我家那皮猴，却说这位先生很有学问，他认字背书的倒是进步了不少，也不再整天闯祸了。”
白灵心下一动，倒是觉着这位先生听合适的。
可对方轻易不收学生，这倒是有点难办了。
“白姑娘要是想送令弟启蒙，我倒是可以引荐。只是读书不是一两年的事，白姑娘可做好打算了？”沈掌柜试探的问道。
若白灵只是让自己弟弟学几个字，沈掌柜倒是要考虑一下，是否帮这个忙了。
毕竟乡下的孩子，能在村学念书已经不错。
“我弟弟才五岁，身子也不大好，我想让他再调理半年。这事也先不急，届时再劳烦沈掌柜。”白灵浅笑，并未透漏自己一瞬间的计划。
闻言，沈掌柜便也不再说什么，免得尴尬。
两人聊了几句之后，白灵笑道：“我这次来，是想请沈掌柜再给准备些宣纸。镇上书斋卖的质量不好，用炭笔画的时候，总是会划破。”
倒不是白灵气，而是镇上的书斋，以中低端路线为主。
即便有好的宣纸，也要有人才能拿到手，否则白灵也不会开这个口了。
“白姑娘不说，我倒是忘记这事了。东家知道白姑娘对纸张有要求，便让人从府城那边带来的上等熟宣，最适合作画了。”沈掌柜一拍脑门，起身来到给白灵准备的书案前，打开地上放的箱子，“足足一箱子，白姑娘只管先用着，东家说每季都给姑娘准备一箱子，可是够用？”
“够用。”白灵嘴角一抽。
就算画画有失误的时候，也不至于用的了这么多的纸张。
除非白灵私藏了，或者是每天至少交一副图纸。
“那白姑娘先歇着，到月底了，我先去拢账。”沈掌柜没错过白灵的表情，忍着笑意没说自己看到这一箱子熟宣，再听到东家的话时，也是这样的表情，“白姑娘中午在这用饭吧，我让伙计去酒楼订两个菜过来，白姑娘喜欢吃什么菜？”
“沈掌柜客气了，我方才不是带了一条鱼过来吗？中午我下厨，做个一鱼两吃，厨房里有什么菜，我再炒一下便是。”白灵拒绝沈掌柜的好意，起身送沈掌柜到门口，“趁着时间还来得及，我看看能否再画一套图纸出来。家里穷，用银子的地方多，沈掌柜莫要见笑。”
“不见笑，不见笑。”沈掌柜连连摆手，巴不得白灵多画几套图纸，搓着手掌道：“要是白姑娘时间来得及，可以画一套适合贵夫人戴的头面，价钱也会不一样。最好点缀点珍珠、宝石类的。”
“今儿是不行了，少女系列的图纸画起来容易些。贵夫人们图的不仅是新鲜，还得大气、华贵，我得好好想想再动笔。”白灵笑着解释道。
其实白灵脑海里有很多现成的作品，不论是借鉴古今的图样，还是她曾经在脑海里构思过的，就算每天画一幅，也能供鸿泰银楼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