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的事，谁也说不清楚。你现在应该想想自己的处境，再不为自己打算，也得考虑考虑红雁，没了你，你觉得她的处境如何？”花栖影伸手挑了挑灯芯，屋内稍稍亮了一些。
“红雁，我的红雁。”关姨娘喃喃自语道。
花姨娘又坐了一会儿，直到油灯里的油燃烧殆尽，才离开。
关姨娘独自坐在黑暗里，默默地流着泪，直到天空发白，她终于下了决心，一定要想办法扳倒夫人，不能一辈子被软禁在这个小小的院子里。
一整晚，任红雁都没有睡安稳，她梦到关姨娘一直在自己前面走着，无论自己怎么哭喊，关姨娘都没有停下。她觉得关姨娘抛弃了自己，绝望的大哭，哭着哭着，便哭醒了。
任红雁睁开眼，发现房间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她躺在床上，好半天浑身都在发抖，梦里孤独无助的情绪被周围的黑暗无限放大，任红雁绝望地蜷缩起来，伸手抱住了自己，强忍着不哭，可是最终还是控制不住，小声抽泣起来。
小楼为了方便照顾任红雁，暂时睡在任红雁房间的睡榻上。小楼因为一方面愧对关姨娘和任红雁，另一方面又担心自己母亲的安危，躺在榻上翻来覆去，一直也没睡着，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都混在小楼的脑子里，什么都理不清。
小楼在黑暗中听到任红雁的啜泣声，急忙翻身起来，拿起身边的火折子点着了身边的油灯。
房间里顿时亮了起来，小楼拿起油灯放到了桌子上，自己走到任红雁的床前，担心地问了一句：“小姐，你没事吧？”
小楼是任红雁除了关姨娘以外，最信任的人，她并不知道小楼在这件事里扮演的角色，此时，小楼成了任红雁唯一的倚靠。
“小楼——”任红雁扑到小楼的怀里，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
小楼紧紧抱着任红雁，听着她绝望的哭声，小楼的愧疚到达了顶点，她恨不得抬手狠抽自己一巴掌，自己真是个忘恩负义的无耻小人。
小楼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家里有一个哥哥，是父母的心头肉，从小被父母惯的吃喝嫖赌，无一不精，而她从出生就不受父母待见，家里各种粗活都扔给她做，还经常被打骂。
几年前，小楼的哥哥赌博将家里所有的财产都输光了，还欠了一屁股的债，讨债的人要挟她父母，不还债，就将他哥哥卖给人牙子，去做苦力，她父母哪里舍得，就将小楼抵给了讨债的人，讨债的人见小楼年纪虽不大，但是长得还算清秀可人，于是就同意用她交换她哥哥，随后将她卖给了妓院。
小楼当时已经做好了一死的准备，谁知碰巧，被路过的关姨娘看到了，便花了大价钱，将小楼买了下来，将她给了任红雁当贴身丫鬟。
可以这么说，没有关姨娘，小楼如今不是在妓院里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就是早早地去了阴曹地府。
小楼一想到，自己竟然为了从小就虐待自己的母亲而背叛了自己的恩人关姨娘，良心倍受煎熬，她终于忍不住，跪了下去。
小楼哭着说道：“小姐，是奴婢的错，是奴婢对不起关姨娘和红雁小姐。”
任红雁见小楼跪在了自己的面前，愣了神，止住了哭声。
“你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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