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梧看到他的反应，还以为他有所感触，继续说道：“将军还是把我救了回来，还请了军中最好的医师帮我治疗，一个月后我便可以重新上马了，但我真的不想，再一次体会到那种感觉。”
谷殊同看着眼前的这个老人，眼中没有怜悯，只有平静。
下定决心的他，早就已经确定了目标，不会再有丝毫的犹豫。
“既然是顾将军救了你，那你为什么把整个远征军都埋葬在了妖域之中？”
赵梧的神色顿时就变了，身体颤抖着，扶住一旁的椅角才没有摔倒，颤声道：“你是听谁说的？”
“你没有否认，看来是真的了。”谷殊同叹了一口气，看着赵梧的眼中多了几分愤怒，“虽说是他人告知，但我本人，就是亲历者。”
“你还记得顾将军有一个送到山上修炼的儿子吗？”
赵梧接连后退数步，脸上一片震惊，盯着谷殊同的脸，只觉得与记忆中的那张脸越来越像，直至完全重合，声音也颤抖的越来越厉害。
“谷……顾……原来如此。”
他走上前去，颤声着认真问道：“那么，你是为了报仇才接近我的话，那么多机会，为什么连杀心都没有起过？”
“你待我很好，而那时的我，还不够成熟。”谷殊同看着他说道，“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出卖了整只军队？”
赵梧面色苍白无比，说道：“你真的要知道吗？”
谷殊同说道：“我只想要一个解释。”
赵梧沉默了，良久后才说道：“我出卖了军情。”
谷殊同大概知道了怎么回事，追问道：“是你之前说的那件事？”
“我没能挺住酷刑，为了活命，我把所有的情报都说了，妖族已经完全掌握了我们的行踪，如果继续往前，绝对会被围剿全歼。”
“我派了军中的精锐去探查，本意上是让他们去送死，让将军知难而退，谁知道他们竟然没有一个回来的。”
“败局已定，将军下令死战，大家伙都士气昂扬，但我知道，征远军保不住了。”
“我想过和大家一起战斗，但我……怕死啊。在那时，我只想自己能好好活下去，当了逃兵，慌不择路的往京城跑，等我到的时候，远征军全军覆没的消息已经到了。”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的父亲，只要你让我活着，什么我都可以交给你。”赵梧跪下哀求道，“军队，资源，南疆各族的支持，都可以。”
谷殊同看着这个如狗一般摇尾乞怜的老人，说道：“你错了。”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的父亲，是整支远征军队，还有整个人界，最重要的是，你对不起军人这个称号，你连军人最基本的血性都已经抛弃的一干二净。”
谷殊同深吸一口气，平复心中的情绪，问道：“活着，对你来说真的这么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