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不远处的六中校长蔡坤招了招手：“把第七考场的监控视频调出来。”
头发花白的蔡坤微微弯着腰，平日里老态龙钟，这时候却比小伙子反应都快：“暹部长，稍等一下，马上给您调出来。”
几秒钟之后，宁多鱼答题的画面就投放到大屏幕上。
暹罗瞟了一眼：“对准第六排那个戴圆框眼镜的，放大。”
停顿片刻，暹罗皱了皱眉：“快进，太慢了，再快进，还是太慢了，调到64倍速。”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完宁多鱼的答题过程，暹罗点点头，自言自语道：“还真是自己做的，书呆子吗？”
没有过多评论，暹罗开始饶有兴趣的审阅宁多鱼的试卷，越审表情越丰富，紧跟着就有些……斗鸡眼。
若是熟悉暹罗的一定知道，只有他对一个东西看的很入迷时，眼睛才会斗鸡，越入迷斗鸡越严重。
填空题完全正确。
简述题完全正确。
论述题……
好吧，论述题似乎比答案都详细，论点论据非常考究，几乎囊括了整个中学范围内的所有知识点，思考问题的视野很宽阔：“是个研究型人才的好料子。”
这般想着，暹罗很古怪的抬起头，看了看蔡坤：“蔡校长，你这人，不厚道啊。”
蔡坤一愣，手心里直接就开始冒虚汗，下一年的教育经费可全都需要监督院审批呢，这时候要是得罪了新上任的一把手，那六中基本上就跟能量点说拜拜了，尴尬的搓着手，蔡坤小心翼翼的说：“暹部长，这话，这话可从何说起啊。”
暹罗站起身，手里攥着宁多鱼的卷子，慢慢走到蔡坤的身边，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蔡校长手里藏着这么好的苗子，月初的上报材料中可没见你写啊，咱第四区的排名确实不高，可人才也不能就这么放走吧。”
把宁多鱼的卷子在蔡坤的眼前晃了晃：“听说蔡校长有个堂哥是第三区国立大学的招生办主任，你俩私下里该不会有接触吧？”
宁多鱼的卷子一恍而过。
蔡坤只瞟到最前面的一个数字：“……？”
是多少分啊？
分？
0分？
总不会是00分吧！
蔡坤开始在心里判断：“这位新上任的教育监督院第一部长的话，到底是正话还是反话呢？要是自己的学生只考了分，这话八成就是在讽刺自己。要是0分，日了狗，跟他娘分也没啥子区别。”
至于说00分，蔡坤的脑子里根本就没想过，让他相信六中的学生能考满分，不如让他相信公鸡能下蛋。六中的学生除了满脑子的冲动，什么都没有，连安安稳稳当个废物都做不到。
蔡坤哭丧着脸，用一种很委屈的语气说道：“暹部长，您可能不太了解我们六中的情况，不是我们不用心教育学生，这师资力量、硬件设备、生源素质、校园风气……包括咱们六中所处的瓜皮道，林林总总加在一起，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诟病实在太多，学生的成绩是差了一些，可这也不能……”
蔡坤的语气越委屈，暹罗的表情越耐人寻味，那意思仿佛是在说：“请继续你的表演，我看着呢，别停，你不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有那么一瞬间，蔡坤恍惚中想道：“会不会是自己的判断失误了呢？可自己的话没毛病啊！官大了不起？咱六中就是这副揍性，爱咋咋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