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丝毫不知道她心中所想，继续在纸上写：“丹麦是个童话王国。”
她写完这句话，眼睛一时很亮。
洞澈却是毫不留情的打击她：“呵！就算丹麦是个童话王国，可和你有什么关系，别像女孩一样抱着那不切实际的幻想憧憬，你顶多算是童话故事里的女仆。”
云间听着他说的这么难听，几乎是咬牙切齿：“洞澈！”
洞澈继续梳着周清的头发：“哦，那换个说法，女巫怎么样？”
周清像是已经习惯这一切，丝毫不为所动。
临走前，她故意说让洞澈送她。
洞澈疑惑问她：“你叫我出来干什么？”
她动了动唇，还是问出了这么久以来心底的一个疑惑：“洞澈，你喜欢周清吗？”
洞澈像是听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一样愣了愣，然后蓦然一笑：“你问的是哪种喜欢？”
她答：“就像是我对慎独的喜欢，顾竟对金梵的喜欢。”
闻言，洞澈却是哈哈大笑起来：“你想什么呢？她是我姐。我怎么会喜欢她。”
云间反倒疑惑了：“那你……”
洞澈收起表情，难得认真说：“我兴许是有点喜欢她，可那是姐弟之间的那种喜欢，无关你说的男女之情。”
说到这儿，他声音渐低：“她将来会有一个爱她的丈夫，幸福美满的过完这一生，而我，会亲手把她交到那个人的手里。你现在明白了吗？”
云间问：“那你为什么对君慎之……”
洞澈像是知道她要问什么，冷冷一笑：“为什么对他有这么大的恶意？偏见？呵！将来和我姐在一起的人，谁都可以，唯独他不行，因为他不配！”
云间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洞澈已经说：“算了，你懂什么呢？这世上的事，从来都只有身受，没有感同。”
“你家庭和睦，幸福美满，又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可谓是一路顺风顺水，被众星捧月着长大，你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懂冷风里乞丐的感受，又怎么会懂寄人篱下，心翼翼的窘迫。”
云间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些问题，第一次听洞澈很正经的说出这些话，她微微睁大了眼睛。
洞澈的情绪只显露了一瞬，尔后他失笑的摇了摇头，露出一个情真意切的笑：“我和我姐走的时候，你和慎独哥哥会来送我们吧？”
云间一时间有些生气，神仙现在还躺在病床上，若论罪魁祸首，不是眼前这人还能是谁，刚要说拒绝的话，可洞澈突然笑了出来，就像是一个真正干净纯澈的十八岁少年，不似往日满心算计仇恨的模样，他微微偏头，少年的睫毛垂下来，在眼睑处刷出一道影子，纯粹的不像样子，他依然希冀着问了一句：“会来的吧？”
云间不知怎的，突然喉头一哽，说：“嗯，会来的。”
周清走的时候，云间已临近开学。
周清的失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更何况这一去丹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便直接去f大办了退学。
神仙的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去机场的路上，他从背包里不断拿出薯片，凤爪，巧克力……之类的零食问：“云间，你吃不吃？”
云间被问的次数多了，忍不住说：“你这是朋友去春游呢？去一趟机场也值得你带这么多东西？”
神仙抿了抿唇：“我怕你不理我，只有问问你吃不吃东西，你才会理理我。”
他说这话时，显出几分可怜意味。
云间一愣，忽视心底涌起的那抹柔软，强硬的转过头去。神仙察觉她的动作，眼神暗了暗。
到了机场大厅，却没想到金梵与许白焰都在。
金梵第一个看到走进来的神仙，冷哼一声便转过头去絮絮叨叨的继续叮嘱周清。
周清从随身带的纸上无奈写：“金梵哥哥，这些话你说了八百遍了，我都记下来了。”
金梵这才讪讪的住嘴。
然后他看着云间走过来站他旁边，眼神探究的一直看他，可等了半天，云间却一句话都没给他说的时候，他突然冷哼一声，别扭道：“没良心的。”
云间痴笑一声：“我还以为你挺能憋呢？”
金梵恨恨道：“你刚才那什么眼神？看到我在这儿很惊奇？我妹走了我能不来送送？”
云间难得顺着他说：“你送这是天经地义！一点都不惊奇！”
神仙眨了眨眼睛看金梵，金梵触及他的目光，冷哼一声连半个眼神都吝啬给神仙。
许白焰和众人都站的有点远，目光也不知道投在哪儿，从头至尾，半句话也没说。
直到洞澈和周清真正走了，人影也看不见了，她才生出几分不真实的感觉。
真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