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怒下的黎妃握紧了拳头，指甲都仿佛要嵌进肉里。
“臣妾从来没有这么觉得过，妾只知道，杀人偿命。”霍娇冷冷的扫了她一眼，继而转身离去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黎妃已经将她视为了对头，既然关系都僵了，那再僵一点又何妨？
霍觉没有说话，她只觉得心里某个地方沉闷的厉害，说不清道不明，只觉察得到有一团怒火在燃烧。
为什么会这样呢？
她就这么一路沉着脸回到了昭阳宫，连事先想的梅园也没去，彦九跟在后面，也不敢多劝。
她知道主子突如其来的反常八成就是因为宰婉仪的死讯。
可她二人，不是向来不合吗？
张嬷嬷此时正在殿中拿着沉甸甸的一个钱袋不知道如何向霍娇解释，忽然殿门被推开了。
霍娇和彦九相继而入，两人的面色似乎都不太好。
殿里燃着清淡的熏香，霍娇直直的向着床榻走去。
张嬷嬷手忙脚乱的把钱袋藏进袖子中，然后迎了上去，开口问道：“贵人饿了么？老奴去命人传膳。”
彦九看着张嬷嬷，悄悄地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你们都出去吧，我自个坐一会。”
霍娇坐在床榻上，满心的思绪嗡嗡作响，她从前只知道自己也恨极了宰婉仪，那个表里不一，一次一次欺骗他感情的人，可是刚才从黎妃的嘴里听得她的死讯时，霍娇却半点愉悦的心情都没有。
反而压抑的很。
正是在这样的纠结下，她才手脚不听使唤地打了黎妃一巴掌。
得，这下昭阳宫又消停不了了。
不过霍娇这次却没有怎么担忧，只是望着虚空叹了口气。
闭了闭有些发沉的眼帘，待重新睁开时，房间里却忽然多了一个黑影。
纵使霍娇习惯了几次三番夜隼的忽然“造访”，可此时面对他又凭空出现在房间里，霍娇还是忍不住心脏骤停了一下。
“下次进来之前先吱一声。”
霍娇挪开目光，现在她没有心情跟夜隼说这个问题。
夜隼面上的黑布动了动，传出了一道低沉而又沙哑的声音：“我干的。”
霍娇抬眼望去，显然是没有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夜隼又重复了一遍。
这下霍娇看夜隼的目光好像静止了。，夹杂着难以置信与不解。
良久霍娇才站起身，微仰着头看着身前比自己高出不少的黑衣少年：“为什么这么做？”
“老爷说过，不允许有任何一个威胁到你安全的人存在。”夜隼话里的话里透着机械与无情，他仿佛觉得杀人是自己的使命般。
“还有刚才的那个女人，到了必要的时候......”
“够了。”如果杀人能解决一切，那么她和黎妃又有什么区别？
霍娇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乏力，她看着夜隼，眼里并没有责怪，只是难以言喻的无奈：“你下去吧。”
死侍的本能就是杀人，除去他们眼中所认为的坏人，霍娇知道，可她从来没有意识夜隼也是这样的。
待房中重新恢复了寂静，霍娇踢掉了脚上的鞋子，钻进了了被子里。
也许思绪太过繁冗，霍娇躺在床上，脑袋昏沉了许久，才渐渐睡去。
有些陌生的梦境里，电闪雷鸣，处处瓢泼大雨，似乎还夹杂着阵阵凄厉的哭声，仔细一听，隐约能听出来是宰婉仪的声音。
四周全是黑暗，霍娇独自在梦境里走着，忽然天上又是电光一闪，照亮了整个梦境，也照清了眼前的一口石棺。
“咯咯拉拉”似乎是指甲在挠棺材内壁的声音，霍娇想转身逃离，没想到脚下就跟注了铅一般，不听使唤，反而朝着那口血腥的棺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