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1 / 2)

素问在医生的指导下穿上无菌衣,聂远已经在无菌室内躺好,薄薄的口罩上面只漏一双眼睛,这样也好,省得为难她用什么表情面对他了。

聂远枕在那儿,见她进来,眼珠好像转了转。素问没再看他,兀自躺好,抽取造血干细胞的过程和静脉注射差不多,只不过从那根透明的细管子里涓涓流走的,是浓稠的血浆。

她从小怕打针,这时候倒没那么矫情了只觉得被针插入的那只手臂很凉,丝丝的凉意一直顺着她的血脉上行,凉透到心里。还有点痒痒的疼。

枯燥而漫长的过程。她仰躺在那儿,一动不动能,仿佛听见了血浆流转的声音,那么长的时间里,思绪自然南辕北辙,比如这个看起来复杂又其妙的仪器的作用,比如那位小三和她的女儿此刻是否已知道被抛弃的命运,比如今天她出门时看到满大街叫卖玫瑰的小贩,比如陆铮什么时候会出现,会不会也俗套的从背后掏出一捧玫瑰来。

虽然俗套,可收到的女孩没有一个不欢喜。素问自然也不例外。

仪器停止抽取后,医生过来帮她把针头拔出,嘱咐她躺下休息一会再起身,最好在医院暂留一个小时再离开,如果出现昏厥等不良反应也好及时救治。

其实跟抽血也差不多,除了脸色苍白一点,素问没感到任何不适。有些人也能立刻就上班上学,不过医生还是建议她在家休息一周。

从无菌室出来,她坐在走廊长椅上眯着眼打瞌睡,刚过完年,医院里又忙碌起来,年轻的母亲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在挂号处前急得直掉眼泪。佝偻的老儿孤苦一人,扶着墙壁缓慢前行,偶尔有好心的护士,上前扶他一把。商务精英人士即使坐在候诊室外,还不忘在膝上垫着个笔记本,表情严肃的敲打着……

人生百态。

这世上幸福的家庭都是一样的,不幸的家庭却各有各的不幸。

聂远在进行手术前的准备化疗,向茹担心的去陪伴了。毕竟找到合适的造血干细胞也不见得手术就能成功,成功了也还有复发的可能。

她一个人靠着墙壁昏昏欲睡,口袋里手机一震,把她吓得整个人顿时醒了。

陆铮忙完了手里的事情,见报纸上连篇报道今年花市见涨,某个品种的玫瑰又叫出了天价,这才意识到今天是一年一度的情人节。

一整个白天都没给她打电话,这个小家伙,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笑着摇头走到一边,拨通素问的号码:“在哪儿呢?”

素问一听到陆铮的声音,刚打起的几分精神又飞到西伯利亚去了。她还以为又是叶子来催行程,一到陆铮面前,又恢复了原样儿,无精打采的说:“在医院呢。”

陆铮一听,变了声调:“怎么了,又进医院了?哪病了?”

一言难尽啊。

素问想想,还是别把自己家里那点破事儿说出来烦他了,估计陆家那边事就够他烦的了。于是吸了吸鼻子,闷着声音说:“没事儿,受凉了,一点小感冒。”

陆铮抓着手机,半晌不语。他是知道素问怕打针的,上回烧成那样了都死活不肯去医院,非得叫他拖着拽着,威逼利诱,一点小感冒就能撼动她了?

他也没再多问:“那你就在那等我,我过去接你。”

“嗯。”

挂了电话,她走到化疗室外头,敲敲门上的玻璃。

向茹转过脸看到是她,吩咐了两句悄悄的出来。

“妈,我走了。过几天就去拍戏了,估计好一阵子不能回北京。”她说完,停下来,从包里拿出张信用卡,塞到向茹手里,“你收着,钱不够的时候再拿出来花,密码是我生日。你跟他……”她顿了下,隔着玻璃往病房里张望了眼,“好好过吧。”

说到底,她信不过聂远。聂远是有钱,可那钱不是她妈的啊,万一哪天男人再故技重施,把向茹抛弃了,总归还有点防身钱。

向茹眼角蕴着泪,其实她心里也明白,自从聂远走了以后,这么多年,不是女儿拖累了她,而是她拖累了女儿。将来女儿终究是要结婚,要嫁人的,难道她还跟着女儿一起嫁过去?所以,她宁可跟那个抛弃过她的男人重新送作堆,也不愿再绑着女儿了。

这一分别,除非聂素问心里原谅她老爸,不然恐怕好些年,向茹都再见不着她了,眼泪倒也是真情切意。

素问怕这琼瑶似的泪眼婆娑场面,又是在医院里,人来人往的,她赶紧把卡往向茹手里一塞,说:“妈,那边要手术了,你赶紧过去陪着吧。我走了啊。”

说着赶紧撤开手,调转头匆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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