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朝天张开鼻孔，贪恋着空气中异样的味道。
下一秒，反了。
她不知道那般惊天动地泣鬼神的动乱只是惊讶，或是恐惧，还是刺激胃酸分泌的痛楚，总之，山羊张开大嘴，做足把准备将她吃掉的无知的鱼辈全部吞进腹中做准备。
“不要吃撑了。”
——这，不好把控。
美蛇男的黑眼珠警惕地在她和影子间来回转动。那个影子里有着比海水还腥臭的味道。
“住手——”他跳到汹涌如潮水的海鲜前，可惜，很快被巨浪冲走了。
不是晚了，而是那些鱼压根不听话，才一下，眼睁睁看着企图尝试人肉的先行者全军覆没跑进饕餮肚子里了，没跑进去的坚信众志成城正与饕餮撕咬在一起，场面混乱，不可收拾。
“吵吵嚷嚷什么？”
一阵魔音怒吼，全世界安静了，咬着饕餮的牙齿、缠绕着饕餮的爪应声乖乖地松开。
这个魔力也好强，不，是更强！
一条、一个，鱼头人身的、怪物从鱼类里走出来。他身后跟着的是几个和他一样、蛇男一样的怪物，人鱼公主里那个海底女巫——胖胖的章鱼肥女人，从螺壳里伸出人脸的寄居蟹，长着人腿的灯鱼……
哈哈……这是海底怪物之都吗？
所有嚣张的气焰都被熄灭了，海鲜们毕恭毕敬让出一条路。
“你就是长老鱼？”那个魔力很强，存活最久的一号楼长者。
鱼怪挑眉。他是应该没有眉毛，但那个挤眼的动作，如果他有眉毛一定上扬了。
“你就那个会把宝物送回来的人？”
送回来？送什么？
“不，我只负责把宝物拿走。”开什么玩笑！
“一号楼那件宝物还尚在的时候就有预言，有一个人会替我们把被魔族抢走的宝物带回来。”
鱼人怪物咧开鱼嘴，一副诚然失而复得的满足，嘻嘻嘻地笑了起来。
“那一定是搞错了，我是不会无端端，还要免费帮任何人做任何事的。”
她的决绝让所有人露出绝望的表情。
“搞错？没搞错，你是人类，你来了，就没搞错，没搞错。”鱼人怪物继续乐呵呵地笑着，不忘命令身后的招呼客人，“你们快去准备好茶点。先进来吧。太阳出来了，一号楼马上要被淹没。”
这里会被淹没？对了，天黑后，门碑那处退潮了。
她就算了，这些水生魔兽怎么也诚惶诚恐的？从来没听说过鱼会怕水的，对它们来说，那些巨浪也没什么好怕的。
那个鱼怪笃定能从她身上掏出宝物的喜悦，她还是不要进去好。但如果蛇女讲的是真的，到上层的通道已经关闭，她也只有找这条鱼怪了。
城堡大门一合上，即传来巨响，连大门都剧烈摇晃起来，透过门缝，她看见千丈水墙像冰山崩塌般，洪水顿时倾注，凶猛湍急，不消一刻珊瑚群全部被淹没盖过。
海水能形成水墙，外面又不是金鱼缸，是结界吗？
她还没来得及从茫茫的一号楼大院回过神，即被身后锣鼓喧天吓得心脏差点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