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2)

天齐终于折价卖给了东方实业。

价值六亿美金的天齐,以三亿的现金交易卖给了柳晋衣。

尽管我们口口声声称天齐已经徒有其表,但是十几年累积的科研成果,以及奠定的市场信誉与客户群体都是无形的资产,从某种意义上讲,柳晋衣做了一笔极为划算的买卖。

我又返回了齐宅,蒙蒙熬得比我还消瘦。

我成了一个地道的瘾君子,痛苦时我把所有的东西都砸坏,更是把侍侯在身边的蒙蒙咬得遍体鳞伤。

蒙蒙哭着说,玺,你戒了吧,你戒了吧,我相信你,我相信你!

可是,没有上过天堂的人是无法想象天堂的,那种舒服,那种畅快,那种自在,那种忘我,那种飘逸,是没法用语言描述的,只感觉全身无处不消受,就连指甲缝里,头发尖上,都舒服死了,爽死了。

发作起来时,却又难受得要死,全世界的蚂蚁都在我身上爬,全世界的蛆虫都在我皮肤里钻,身上的肉一块块地掉,化成灰,化成水,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我最大的幸运在于我不用为毒粉发愁,『翼』经营着众多的毒品走私与贩卖。

可这也是我最大的不幸。

我知道马瑞与蒙蒙商量着把我送到戒毒所,可我的身份又太特殊了,他们不敢冒冒然行事。

我说你们把我捆上吧,把我绑上吧,这个毒我必须得戒,哪怕痛苦死也要戒。

于是我被绑在椅子上,满脸的泪水和鼻涕,面目扭曲。

偶尔清醒时,会看到蒙蒙伤痕累累的手背与手臂,我知道发作时的我就像条疯狗。

整夜整夜我都在凄厉地叫喊,我哭我求饶我说爹娘啊马瑞啊蒙蒙啊,如果你们疼我爱我就给我粉吃,我再也忍受不了了。

我哭着:“秦深!秦深!秦深!我要秦深,秦深呢?秦深呢?”

秦深真地来了,隔着玻璃门看见他,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跌倒在地,痛苦地在地上扭曲成团,我说,不!我不见他!我死也不要见他!

我不能让他见到我这个丑陋委琐的样子!

第三天,我第一次被注射了丁丙诺啡,是肖清朗带来的军医亲自为我治疗。

在迷迷糊糊中,我听到蒙蒙问医生:“请问王医生,有什么最好的戒毒药吗?可以尽快,又少些痛苦。”

王医生似乎在笑:“开句玩笑,你说的这种药,恐怕只有江湖郎中那里才有。”

中午时分,我的情绪稳定了些,却没有胃口,见了饭菜就恶心,勉强喝了汤,又吐了出来。

王医生嘱咐我午睡,我说睡不着,他说:“你睡不着也得躺着,你得听医生的。”

下午,医生找我谈话:“韩玺,你自己愿意戒毒吗?”

我点点头。

“这就好,我看了你的履历表,从你的学识来说,毒品的危害性就不用同你多说了,你需要明白的是,戒毒过程是非常痛苦的,你得有这个思想准备。”

我再次点点头。

“首先是让你脱毒,脱毒会产生戒断症状,就是你刚才经历的那样,有些人的反应比你还严重,总之非常痛苦,我们会适当用药,减缓这种痛苦。”

“谢谢。”

“但是我们用药也得非常小心,因为这很容易造成戒毒之后的另一种药物依赖,你要知道,脱毒尽管痛苦,更难戒除的是人对毒品的心理依赖,也就是俗称的心瘾。身瘾易戒,心瘾难除。安全脱毒之后,你还要面临更严峻的考验,就是同自己内心的敌人较量,因为就中国目前的统计资料显示,高达95%的人戒毒之后还会再犯,特别是遇到痛苦、伤心、不顺的境况时,更容易产生对毒品的向往。”

我点点头:“我知道,这需要超人的毅力。”

“是的,当年张学良将军年轻时也不慎染上了毒瘾,他硬是凭着自己的钢铁意志戒掉了,他是硬戒,俗称冷火鸡法,那种痛苦是常人不可想象的,你现在不一样,有药物,有医生守着,有亲戚朋友守着,韩玺,你一定要坚强。”

我喃喃地说:“是的,我要坚强,我要坚强。”

这样一遍一遍地念叨着,意识与十六岁的少年影像重叠,那个离家的少年也一次次自我催眠地说:“韩玺,你要坚强,秦深,你要坚强。”

医生说:“在戒毒期间,我们特许有一位至亲好友陪着你,你希望是谁呢?”

秦深、马瑞、小狼、蒙蒙、月苍华的脸逐一闪过脑海,每个人都有一双真诚真挚的眼睛。

我说:“我要蒙蒙。”

头两周,王医生和两名护士都住在齐宅。

第三周,白天三人都在,晚上只留一人值班,戒断症状慢慢消退了。

每天晚上,都是蒙蒙陪着我睡。

蒙蒙小心翼翼地陪护着,我也许总是在做梦,有几次我在呼唤着妈妈的时候醒来,凌晨时分,睁开眼看着黑黢黢的夜,夜色中蒙蒙的泪水闪亮得滚烫。

蒙蒙说:“玺,快点好起来,快点,你可知道多少人为你消得人憔悴啊。”

这期间容天来过一次,把我和蒙蒙纠缠的录像带丢给我,狠狠给我一拳,然后说:“只此一回,下不为例!”

蒙蒙却丝毫不介意地说:“这是我的私事,与你无关吧?”

我与容天单独谈了一个小时,然后,他再次飞回美国。

容天告诉我,蒙蒙曾说过,他仍然是要结婚的,找个女人,生个孩子。

他无法爱男人。

蒙蒙拒绝容天拒绝得很干脆。

我发觉自己成了千古罪人。

一个多月过去了,我终于戒掉了毒瘾。

蒙蒙依然留在我身边,不敢离开我半步,我笑他天生奴才命,他也只笑不语。

蒙蒙陪着我健身,游泳、打网球、郊游。

马瑞告诉我『f』等四家夜总会已经从黑龙会手中夺回,并且是四座被重新装修得美仑美奂的楼宇。

黑龙会在政府、军方、警方的三重压力下,终于灰溜溜返回东洋,毕竟,今日之中国已非昨日之东亚病夫。

如果我没中毒,本来还打算趁他们把主力调到上海的时候,乘机直捣他们的日本老巢,现在夺回失地就算了事。

我的生活在一个多月的糜烂之后,终于开始正常运转,感觉有点再世为人。

自从我选择了蒙蒙之后,秦深、小狼就再也没有露过面,我不知他们是远离了,还是对我避而不见。

尤其是小狼,我愧对他太多。

王医生是应该是肖震宇介绍来的,如果在古代,算得上御医的水准了。

王医生和护士全体撤离的那一天,下着大雨。

蒙蒙去做pizza饼,我哼着小调收拾房间。

有敲门声,我以为是pizza做好,兴冲冲去开门。

门口出现的,不是蒙蒙,是秦深。

他穿著雪白的t恤,两个手提箱摆在脚边,全身都湿透了,头发搭在额头上,发着抖。

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我呆了一下,一种悲喜交加的感觉。

我一把把他抱住,他的脸冰凉冰凉的,蹭着我的耳根,我清清楚楚地听见他说:“我再也无法忍受了,即使你要死,我也要亲眼看着。”

他说,这两个手提箱就是全部的家当,他哪里也不去了,除非那个地方有我。

我看见一个男子撤下保护,扔下犹疑,仿佛一个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交给我,折翼的,不再飞翔的天使。

我只能怔怔地看着,搂着,战栗着,说不出一句话。

那晚,我们**做得很激烈,长久的分离让我们对彼此的需要无比强烈。

秦深轻柔地为我服务,然后起身,在我的坚挺上坐下去,我能看到他的疼痛,但是我也看到他眼中燃烧的快感与幸福。

我闭上眼看见了满天的银河,恒星正在悄悄燃烧成灰烬。

我开始配合着他的动作,向上挺进,一次比一次深,一次比一次的快感更加强烈,终于,我奔涌的快感决堤,在他的体内一发不可收拾。

在崩溃的刹那,我恍惚听见他说:“我恨现在的你,恨死了,可如果这就是你选择的路,即使是死路一条,我也陪你走下去…”

我懒懒地在床上躺着,看着秦深裹着条大毛巾在地毯上走来走去——当然,他不是在表演模特走秀,他在拣地上丢得乱七八糟的衣服。

我们总是迫不及待的撕扯彼此的衣服,迫不及待的亲吻彼此最原始的状态,所以那些衣服只能可怜的零落一地。

“干吗裹那个碍眼的毛巾?”我摸起桌子上的香烟,点燃,在烟圈之中看秦深,有些朦胧的美,他的头发格外野性,长长的,像夜一样的颜色。

他回过头看我:“以为都像你是暴露狂?”

“这里又没有别人。”我笑着说,然后拉了毛毯盖在自己身上“唉,你都不喜欢看我了,一定是因为我现在不够强壮吧?”

他吃惊地看着我,绯红一层层地晕染了他的肌肤,不仅脸蛋,连身上的肌肤都这样绯红起来,他总是这样,身体的反应比别扭的性格可爱。

“你还不够强壮?”他走上前来,捏住我的鼻子,把烟按灭在旁边的烟灰缸里“昨天你折腾了几次还记得吗?”

我摇摇头。

他叹了口气:“如果你生在古代,一定是个荒yin无道的昏君。”

“你可愿陪在朕左右?后宫佳丽三千,朕保证独宠你一人。”我托起他的下吧轻佻地说。

秦深在我头上狠狠敲了一记:“白痴!”

“白痴很爱你。”我亲吻他的嘴唇,一点一点的挑逗、研磨、>吸>啜。

他的身体轻轻地发颤,在呼>吸>紊乱前却一把推开我:“你的江山都不保了,还在这里纵情享乐?”

“乐不思蜀兮。”我还是笑着,只要他在身边,心情就能奇迹般地平静下来,真是怪事。

他再瞪我,色厉内荏的模样:“你都三天不出门了,这可不成。”

我叹口气:“出去又怎样?”

“瑞很生气。”秦深的头微微低下去。

“他找你了?”

“他说组织里一团混乱,因为『天齐』被卖掉,人心涣散。”

我又摸起香烟,被秦深的手按住:“不要再抽了。”

“我戒了毒,还要戒了烟不成?”

“可你今天已经抽两包烟了!”

“秦深——”

他叹口气,手拿开:“你真的就这样放纵自己?是谁说要彻底戒毒的?如果你真的栽这上头,会让大家太失望。”

我冷笑一声:“到今天这个地步,谁爱说什么就说什么。”

“玺,不管怎么说,事情发展到今天的地步,你也要负一部分责任,难道你就这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混下去?你放着那帮兄弟如何自处?或者,你干脆再也不理这些烂事情了,也给他们撂个话,让他们知道你韩玺是个知难而退的孬种!”

我下床,走到窗子前,伸个懒腰,回头对他笑了笑:“天气不错,觉得这房间里有些寂寞,去买个音响吧?”

“韩玺!”

“我这不是要出门了吗?还是你不去?”

“你怎么变这样?”韩玺的眼眸黯沉下来“是因为我来的缘故吗?如果这样,我离开。”

“秦深,你也不知我?”我叹口气,从身后抱住他“你说我韩玺什么时候孬种过?地上还是床上?”

秦深回头看我,忽然笑了:“真的?”

我啄一下他的唇:“真的,相信我。”

“不是不相信你,是担心。”

“我知道。”

“知道还让我担心?”

“我喜欢。”

“你丫欠揍!”秦深回头把我按在床上,一番纠缠,然后他气喘吁吁地说:“行了,不闹了,既然你说要去买什么,我们就出去转转吧,别让人以为你上了一次当,被人绑架了一次就怕了。”

阳光有些刺眼,夏日突如其来,热气一浪一浪袭得人头昏眼花,把车泊好,在大街上走了几步,隐约觉察后面的跟随,秦深笑起来:“瑞真的很体贴,只是这些保镖可靠吗?”

“保镖如果可靠,这世上就不会有暗杀事件了。”我故意牵着他的手,在大街上嚣张地行走。

我们进了一家外资音响行。

或许做模特和做演员都和艺术有些关联,在音响行秦深很是兴奋,在玲琅满目的音响里穿梭。我站在一边听manager介绍,一边饶有兴致地看他挑。

他从小就习惯了孤单,经历了很多事情,因此与人交往时也养成了距离感,特别是经历了t型台与好莱坞的洗礼后,平时对人他总是那么有礼貌,微笑着,但很疏远。

可是看着这些音响他有些兴奋,那些本来的矜持也不见,连着几个月的精神折磨使他瘦了一些,但是依然结实。我很喜欢看他的双颊,在脸颊到耳根的地方红润润的,健康得能看见里面的毛细血管,吻上去的感觉更是奇妙无比的好。

最近我老是有吻他的冲动。

他好象挑来挑去都没有合适的,皱皱眉头、咬着手指,我很是想用摄像机把他的平时看不见的小孩样拍下来,以后慢慢地看。

“玺,再等我一下,东西太多,我挑得花眼。”秦深说话的样子依然带着孩子气的兴奋与愉悦。

“那你看中什么没有呢?”我不会拒绝他任何的选择,虽然这是一家很不错的音响行。和他单独在一起的时光对于我都是诗篇,是我生活中珍贵得不能再珍贵的记忆。

“这套bose的lifestyle50还可以,就是有点贵,5万多,lifestyle25要便宜一点,但是低音不太好…”在他犹豫的当儿,我对manager说“pleasemakesuretodeliverthatboselifestyle50thisafternoontothisaddress。”我掏出名片和信用卡。

他喜欢我就买下,这是俗得不能再俗的表达,可是我情愿流俗。我希望有一天能和他一起坐在地毯上,靠着落地窗,看海,用他选的音响播放我最喜爱的歌。我在信用卡单据上签名的时候,手在发抖,但决不是因为5万rmb,是因为想象让我不能自拔。

我真的很想抱着他。听音乐,看日落。

在那座属于他设想的房子里,一座海边的房子,不用太大,但一定要有一个小小的院子,种满一院的黄金葛、常春藤、鲜红鸢罗,还有,还有很多很多很多的蔷薇,蔷薇多美呀,那小小的柔美的带刺的花儿,哗啦哗啦盛开一地…

最近的我经常会陷入这种玄思梦想当中,也许,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谁都知道,目前我最需要的是理智以及才干。

回去的路上,由秦深开车。

我很喜欢看他开车的样子,一本正经的,平常正面看他的时候,俊美帅气,内敛文雅;可是在伴着夜幕从侧面看他的时候,却发现他英挺的鼻梁和翘翘的嘴角有一股野性,那最初激发我内心奔涌的征服欲望的野性。

男人还是有些野性才够>吸>引人。

他穿的是一件银灰亮色的紧身高领套头衫,伴着从窗口射进来的月光,我清清楚楚看见那件薄衫刻画出来的银灰色的轮廓。我突然想到了古希腊神话里的男神,就如他——他微收的下颌,修长的颈项,肌肉结实匀称的胸部。

“你在想什么?”他扭头看着我“最近你的眼神总是怪怪的。”

“在想怎么吃掉你。”我不敢太看他的眼神,我的分身已经在在冷气十足的车内热气四溢英姿勃发。

他白了我一眼:“堕落的男人,除了性,你还能想些什么?”

“想你。”我把手轻轻地落在他的大腿上,感受着他身体的突然紧绷,心情愉悦起来“你有没有也时时刻刻想着我?”

“没。”秦深把我的手拍开“整天看着都够腻味了,还想才怪。想点别的还成,比如音响店那个帅哥。”

“秦深!”

“你再招我就非翻车不可。”秦深威胁我。

“我也能想些大事啊,只是…”我坐好,眯起眼看着前方,收起莫名其妙的欲望“中国有句古话:『自古亡国,未必皆有愚庸之君也,其祸乱之来有渐积,及其大势已去,适于斯时,故虽有智勇,有不能为者矣。』”

阳光从树阴的间隙中洒落下来,落下斑斑驳驳的光影,这是条古老的路,还是西方殖民者入侵时修筑的,宛如一个古旧的贵族,虽然气质仍在,也难掩饰老态龙钟之感。

时间能改变任何事物,从外表到本质。

“你已无力回天了吗?”秦深的声音低低沉沉地传来“大势已去,再难挽回?还是你根本就有力无心?”

我笑起来:“你说话还是这么直接。”

“柳晋衣的仇不报了?那女人忒毒了点。”说这话,他咬紧了下唇。

“人们为了自己的疯狂念头,无所不用其极,她也许有什么特别的缘由吧。”我叹口气“本来么,这是黑道,你还以为是什么?哪里没有阴险狡诈,哪里没有阴狠毒辣?”

“也许没有男人爱怜她,那女人就变态了吧。”这样说着时,秦深吃吃地笑起来,然后勉强收敛起笑意“不好意思,耻笑别人不好,只是觉得那女人不太正常。”

我的心一动,说起来,柳晋衣四十几许的人了,没成家,身边没男人,还真属罕见,还是她和齐戈有过什么恩怨纠葛?

中途又到一家咖啡馆消磨了半天,回到家的时候已是黄昏。

刚走到大厅,碰到马瑞从楼上走下来,他看到我先是一怔,随后就笑起来:“大少爷也肯出门了?”

“我又不是千金小姐。”我还他一句“在忙什么呢?”

“忙着给你擦**。”

“去!”

马瑞笑起来,然后对秦深说:“哥,在这里住还习惯吧?”

“蛮好的。”秦深淡淡地应。

“多给这家伙吹吹耳边风,他有点颓废。”马瑞看着我说“而且,现在不是他颓废的时候。”

我揽住秦深的腰,对着马瑞笑:“怎么?你吃醋了?”

马瑞点点头:“说起来这个,还真有点,你们都成双成对的,我还是孤家寡人一个,真有点寂寞。”

秦深说:“别理玺,他最近有些疯疯癫癫的。”

马瑞笑道:“跟你们说正格的,今天晚上是我的订婚宴,希望二位能够赏个脸捧捧场。”

我大吃一惊:“你说什么?你的订婚宴?”

“怎么?你一点也不知道吗?”马瑞撩了撩额头的散发“对方可是个大美人哦。”

“你什么时候认识的?”难道三日闭门不出,外面还真换了个世界不成?

“前阵子。”马瑞无所谓似的笑着“反正也老大不小了,想有个温暖的窝,在合适的时间遇到合适的人,就这样决定了。”

“叫什么?”

“舒畅。”

“哈,够怪的名字。”

“够靓的美女就行了。”

“几点?”

“我现在就去,一起吧。”马瑞看了看表“女人就是麻烦,把仪式看得比男人还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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