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定地看着王晓涵，藏匿在墨镜下的愠怒好似还夹杂着一些我所无法辨识的什麽。
我爱这个人吗？
脑中突然闪过这个犹疑，我猛地别开了视线。
「韩……」她慌慌张张站了起来。
「为什麽在这里？」
「我丶我只是刚好遇见你妹妹，就跟她聊……」
「王晓涵，」我死死地盯着桌面，听见他冷冷的嗓音从头顶落了下来，「非得把薰扯进来吗？」
「韩……韩总，」一个男性的嗓音蓦地混进了紧绷的空气当中，好似有些耳熟，「凌总刚刚通知，会晚五分钟抵达。」
不知为何他先沉默了半晌，然後才开口，「你先去包厢准备，我马上就过去。」
「是。」
「你先工作吧，我跟你妹妹刚聊完，正打算要离……」陌生男性的话音未落，王晓涵便拉高音量盖过了男子的声音，妹妹两个字特别大声。
「王晓涵，就算他知道了也不会改变什麽。倒是妳，」我紧紧盯着在盘子里完好如初的松饼，却不明白他口中的『他』究竟是指谁。「没听清楚我问了什麽是吗？」
「她是当事人。」她顿了顿，半晌後才再度开口，声音冷得太过刻意，「你呢？穿着一身西装戴个墨镜还大摇大摆地走来这里，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之後，还妄想从聚光灯下全身而退吗？」
「王晓涵，我不在乎。但妳最好记清楚我说过的话。」
「那你最好也记清楚一件事，韩杰礼，我不介意替你昭告全世界。」我不明白她那自信满满的口吻从何而来，身体却不住地发寒，「我知道你不在乎，但要摧毁你，轻而易举。」
我眼角馀光瞥见他向前踩了一个跨步的距离，在她面前说了些什麽，但咖啡厅实在太过嘈杂，终究是被人声给盖过。
「薰，」我回过神，发现他已经拉着我离开餐桌。「我让人先送妳回……」
我猛地挣脱他的紧握。
他僵在我面前，随即侧过了身，我没有抬头却也无法低头，若有似无地感受到洒落而来的他的凝望。
妳爱他吗？
是，我爱他。
他向前跨一步，缓而绝对地牵起我的手，紧得让我连挣脱的念头都给一并舍弃。「我让人先送妳回去，在家等我，嗯？」
但在他如此坚定的情感下我却开始怀疑，当初伸手抓握住他所怀抱着的究竟是亲情，还是爱情？
又或许，两者皆非。
***
他什麽也没有问。
我在心里揣测并且构想了成千上万种回答，试图避开任何可能泄漏而出的动摇，然而回到家的他却安静得太过让人感到不安。
他好像什麽都知道，又好像什麽也不知道。
透过客厅和厨房间的雾面玻璃墙，我看见他模糊的身影。距离刚刚在咖啡厅到他回来已经是三个小时後的事了，踏入客厅的他马上寻获斜卧在沙发上的我，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我面前只为揉揉我的头，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给了我一个笑容，接着转身走向厨房，动作与动作间的转换快的让我几乎以为那撩拨人心的浅痕是我的错觉。
站起身想走向在厨房那头的他，才刚听见他似乎在交谈的声音，我却忽然感到一阵晕眩作呕，猛地伸手摀住嘴往浴室直奔而去，连蹲下对准马桶的动作都来不及便一口吐在了洗脸台里。
还没回过神，恶心作呕感又直逼而来，吐了好一阵子却没闻到意料之内的刺鼻味，我愣了愣，意识到刚刚好像也没有吐出任何东西。
乾呕？
「薰？」
声音接续而来的是啪地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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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响，幽暗的浴室忽然变得刺眼，我吓了好大一跳，回过身就看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