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他妹妹，」我说，抬眼迎上她的目光，「但我大概，远比自己所想的还要更贪心一点。」
「既然如此，妳又为什麽犹豫呢？」
犹豫。原来，我的动摇竟或如此明显。
大波霸似乎又叹了口气，「知道为什麽王晓涵找上妳吗？不是看妳不顺眼而是因为妳的犹豫不决能成为她最好的利器，她只是看准了这点，既然韩坚不可摧，那就从他最为脆弱的地方下手，只要膨大妳本来就在动摇的心，对症下药，要摧毁韩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婷雨，能告诉我妳为什麽特地来和我说这些吗？」
「回答妳之前我想要妳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大波霸将一搓头发别到耳後，脸上仅有淡妆却美得令人窒息，「妳爱不爱韩？我说的是爱情的爱。」
「知道我们是兄妹还是执意这个问题的答案吗？」想故作轻松地扯开嘴角，却发现维持脸上的淡漠已经耗费了我所有力气，「王晓涵也这麽问过我。」
「正因为知道才明白这个答案的重要性，我不想看见两败俱伤的结局。」大波霸说，「她问过妳我不意外。妳怎麽回答？」
我低眸看向桌上的茶杯，「我沉默了。」
大波霸对这个答案好似没有任何意外，她瞅着我好一会，反问道，「所以妳打算再沉默一次？」
我摇头，过了许久後才开口，「我不知道。」
「什麽？」
「我不知道自己爱不爱他。」我盯着杯里的红茶，「或许只是占有欲在作祟罢了。」
我已经准备好承接大波霸的怒气，一如王晓涵愤怒地指着我，义正词严地拆穿所有谎言。
但大波霸笑了。
抬起脸看向眼前美丽的女人，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让人看得目不转睛，是个非常自然的笑容，没有一点虚伪，却也因为这意料之外的表情让我有那麽一刻的愣神。
「我果然没看错人。」她加深了嘴角的笑。
我错愕地望着她。
「也没什麽，只是直到刚刚我都还在试探妳，包括之前对妳说过的每一句话。」大波霸耸耸肩，「几乎每一句对白都是我精心设计的，但有句话我从没骗过妳。」
「妳不打算介入我们？」
她摇头，随後道，「如果谈话结果不如我预期，我是打算尽全力拆散你们的。小薰，有件事我没向你坦白，那就是我从未放弃过韩。」
我低下头，尽可能地表现淡然，桌底下的手却绞在一起。
「试探归试探，但我讲的每句话可都是真心的，很高兴妳终於愿意说出真心话，这样我们的谈话才能够算的上是真正开始。」
我抬头，不明白她的意思。
「我很欣赏妳。」大波霸看着我的眼睛，然後一字一句地说，「接下来我要说的是我今天来这里找妳的真正目的。」
目的。她一开始就不打算藏匿的动机。
「我希望妳能替我们好好看着韩。」大波霸看进我的双眼，「韩是我们很重要的朋友，前两年，他的情况很糟糕，动不动就弄得整身血，但那副生人勿近的诡异气场让我们只能站在远方守着他，只能尽可能在第一时间将他送进医院，除此之外我们根本无能为力。」
「等等，婷雨，」听见她的叙述，我的心猛然一紧，「前两年的事，能不能……」
话说到一半，我就不忍再打断她了，她眼底那抹鲜红艳丽得可怕。
「小薰，能不能请妳替我们好好看着他？」两行清澈的泪滑过大波霸美丽的脸庞，「那两年的他，简直像着了魔的疯子。」
「我也想待在他身边。」我敛下双眼，「可我和他是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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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闻言，大波霸笑了，鼻音混杂在她清丽的嗓音里，「妳是在担心世人眼光？小薰，只要你们的爱没有牺牲到任何一个人，那就没有人能够以道德的名义来阻止你们。」
我愣了愣，这是我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赞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