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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五章 稀世之宝(1 / 2)

念及于此,仇恨瞬间如同洪水猛兽,吞噬着金蝶的身心:“数十年来,我表面风光无限,实则内心惨淡,当真是一忍再忍,忍来忍去,居然忍出一个结局!”

刹那之间,她那愤怒更如决堤的洪水,突然崩开闸口,怒吼着,咆哮着,根本无法阻挡。

金蝶愤怒到了极点,顷刻之间,将所有的怒火全部浇向慕兰:“本宫在问你话,你因何不答?”

慕兰也是再也熬忍不下,索性针尖对麦娃:“抄不抄《女则》,慕兰自会听从君上示下。君后掌管三宫六院,已是日理万机,何必跟一个慕兰过不去?”

金蝶手指慕兰,怒火滔天:“大胆!你这丫头,太也不知深浅!前日冒犯君上,我还不曾罚你!今日不思悔改,以下犯上,我岂能轻易饶你?”

君后大施淫威,太后不由得一旁冷笑,心中暗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倒要看看,她如此搅闹我的慈溪宫,如何收场?现下就让她作,到时候不用我出手,自然有人打的她头破血流。”

蒙柔正在坐山观虎斗,就听宫人来报:“启禀太后,贵妃一早便赴栖霞寺烧香还愿,现下还未回宫。”

蒙柔闻言一惊:“现下我少了奇贵妃这个得力干将,如今只能单打独斗。”

慕兰闻言大急,顾不上身家性命,更无暇反击金蝶,只是望向蒙柔悲哭:“太后,小鱼儿危在旦夕!再晚一步,人头落地!”

蒙柔颇觉言之有理,当务之急是救小鱼儿,索性对碍事的金蝶理都不理:“来人!速去法场,传哀家旨意!君上未见鱼儿之前,不可行刑!”

宫人领命欲去,金蝶见状,一双眼睛几欲喷出三味真火:“母后!切不可偏听偏信!君室子嗣,事关国运!倘若有一分差池,君颜何存?”

太后把金蝶上下打量一番一番,不愠不恼,不动声色:“君后的记性,怎么越发差了!这里是哀家的慈溪宫,不是君后的怡宁宫!他们听哀家吩咐,不受你的奴役。”

金蝶闻言心中一怒,腿上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假意向上谢罪叩头,口中深吸一口气,言辞更增阴险,语气更显锋利:“臣妾还请母后明断!君室血统,乃国之命脉!君室子嗣,更是国之根本!母后明鉴!哪一位殿下,没有名正言顺的宫史记载?哪一个君嗣,没得过正式册封!怎能不顾宫规,胡言乱语?漠视我东吴法度!妄论我王室子嗣!混淆我王室血统!扰乱您母后视听!实在罪不可赦!”

太后闻言只觉震撼,深深看了金蝶一眼:“哀家说君后记性差,君后就越发不济。哀家晓得君后是六宫之主,给足了君后颜面。平常君后在怡宁宫做的那些好事,哀家假装不知道,也不愿和君后计较。可是,君后可别忘了,常乐宫不是君后一人独大。君后眼里没有哀家,却不能没有君上。慕兰有没有漠视我吴国法度,有没有扰乱哀家视听,自有君上拍板,轮不到君后妄下定论。”

金蝶闻言,战战兢兢,跪倒在地:“母后明鉴!臣妾毫无私心!向来以捍卫吴国大义为己任。母后不信,尽可以一问。当日含古一战,多少将士亲眼目睹,法场上那个元臻,确是蜀君之子,绝非君上之子。太后细思,那个舞姬生性放荡,行为不检。她既能与龙帆私通,定会仗着姿色,再与蜀君苟合。如此一来,生出蜀君之子,本是不足为奇。”

蒙柔曾以最恶毒之心揣测金蝶,仍然断断不敢相信:“无耻之人赫然眼前,无耻之言响在耳畔。”一瞬间,蒙柔的一颗心凉到脚底板。

青荷那双流水一样清澈的眼,又在蒙柔记忆深处回旋。那般纯良,那般温暖,值得赢儿一生挚爱,一生留恋。

蒙柔冷然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国母:“君后这般说话,不是诽谤虞美人,不是诋毁小鱼儿,而是在侮辱君上。鱼儿身世,哀家说了不算,君后说了也不算,只有君上一锤定音。今日,哀家把话说到这里,那些没能出世的君孙,哀家护不了,只好装聋作哑,听之任之。这已经长大的,谁敢动上一动,哀家容不得她待在常乐宫。”

金蝶长跪不起,低伏着头,低垂着眼,恨意绵绵,双手紧握成拳,恨不得冲锋陷阵,将那白发苍苍、外柔内刚的老太婆暴打一顿。

她暗自冷笑,心里暗道:“老巫婆,何必预言太早?撑到最后,笑到最后,才是王道!”

蒙柔瞠视金蝶,心中更是又悔又恨:“当初赢儿一心想娶邶笛,我当真傻透气。又畏人言,又怕纷争,又想联合权贵金峰,对他横加阻拦。及至演变无数惨剧,我却无能为力。当时我劝说赢儿,治国安邦,讲究的是“贤妻美妾”。如今倒好,这贤妻真真又嫌又欺,已经骑到我的头上。这美妾,真真是又霉又怯,不是倒霉得丢了性命,就是怯逃他乡。事到如今,赢儿嫔妃无数、儿女绕膝,可是他那个寂寞的样子,跟孤家寡人有何分别?幸而还有奇水和七位君孙。可是,就连他们几个,也处处遭金峰、金蝶算计。”

念及于此,蒙柔恨彻骨髓,比金蝶恨她,只多不少!

转瞬之间,婆媳翻脸如同翻书,表面和谐再也无从粉饰。登时,慈溪宫上下奇寒,恶意成雪,仇对成冰,杀机一片。

狡诈多端的金蝶心知不好,索性率先服软,抛出缓兵之计:“母后息怒!臣妾绝不会以下犯上,拂逆母后。臣妾本是一片忠心,自然惟母后之命是从。母后只管放心,臣妾已经派人通禀。想来君上已经下了早朝,过不了多久,就回来慈宁宫请安,母后只需耐心静候。”

慕兰甚是机警,当即觉醒:“金蝶用心险恶,实在欲擒故纵,旨在拖延时间。她素来心黑手辣,手眼通天。太后毕竟年过古稀,很少过问宫中事务。遣派传召之人,难免不会被金蝶算计。”

这般一想,慕兰心头冒火,额头冒汗:“为今之计,唯有亲见君上!”念及于此,悄悄贴着蒙柔耳畔:“太后,我要想方设法,先见君上。”

言毕,也不及等蒙柔示下,迅疾起身,旋风一般奔出慈宁宫,转瞬无影无踪。

再说金蝶,眼看慕兰奔出宫去,却不能阻拦,虽是恨得牙根痒痒,依然无计可施。

慕兰气运丹田,施展魁星步法,双足极纵,转瞬越过怡宁宫、迎水宫、华玄宫。

她急似飘风,快如迅雷,飞一般奔至前朝。

守卫无不看得瞠目结舌,不知所措。

慕兰更不停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过第一重“谨身殿”,又轻烟一般越过第二重双重飞檐的“月轩殿”,接踵直奔第三重“奉云殿”——吴国君臣上朝之地——常乐宫前朝核心——三大殿之首的金銮宝殿。

极目四望,琉璃金瓦,双檐重脊,四面出檐,渗金圆顶,雕梁画栋,雕花门窗,朱漆描金。更是刀枪林立,侍卫成行,戒备森严。

此刻的慕兰,心中没有了畏惧,脚底没有了恐慌:“事到如今,闯不进金銮宝殿,就见不到舅父。见不到舅父,就救不出鱼儿。到时候,笛龙和绿芙,必将劫持法场。笛龙死了,绿芙死了,我便是活着,也是行尸走肉,这一生还有何乐趣可言?”

念及于此,慕兰把心一横,右手一扬,一把“追风菱针”飞花泻玉一般飞射而出。

刹那之间,金銮宝殿阶下,五六个侍卫立扑。

慕兰更没有片刻犹疑,瞬间就从身侧的侍卫手中,抢过一把长剑,左边一挽,右边一绕,剑气如虹,见者触目心惊。

侍卫陡见这样的慕兰,都是不可置信:“究竟是她发了疯,还是我们发了疯?”

把手殿门的侍卫,毕竟是一流高手,瞬间回过神来,手持利器,绝地反击。

眼见无数刀剑、长矛寒光闪闪,慕兰更是义无反顾,勇闯大殿。但见她的身形忽前忽后,行左忽右,迅如灵猿,滑如锦鲤,穿花绕林般奔行。

危急时刻,慕兰反而心思缜密,仔细观察侍卫的阵型变幻,从他们的缝隙里灵巧地突围而出。

就这样,顷刻之间,慕兰又绕过数丈。

实际上,慕兰武功微末,单枪匹马攻入金銮宝殿,势比登天。幸而常乐宫侍卫都识得她,均知此乃君上最宠爱的小郡主,哪个不要命的胆敢痛下杀手,伤她性命?

便是这种姑息纵容,让慕兰有恃无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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