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2)

一名女子立在阶下,身后停着一辆马车。程宗扬先盯了驭手一眼,然后停住脚步看向那个女子。

程宗扬没有充大户的心思,翠微园又是借住的,园门外只挂两盏无标记的白灯笼;那女子一大半笼罩在阴影中,但熟悉的气息让程宗扬一眼认出她的身份。

“黑魔海的效率很高啊!”程宗扬笑道:“才几个时辰就把人送来了。”

黑衣丽人冷漠地说道:“拿来。”

程宗扬从袖中拿出荡星鞭,随意抖了几下,笑眯眯地道:“不急,大伙聊聊天嘛!说起来咱们也是老熟人,交情说深不深,说浅也不浅,我竟然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有点说不过去啊。”

齐姐雕塑般的面孔没有丝毫波澜,那双美目隐藏在兜帽的阴暗下,目光闪闪地看了程宗扬半晌,两人各自忌惮;她不肯踏到阶上,程宗扬也不敢轻易下来。

“齐羽仙。”

“原来羽仙姐姐。”程宗扬揶揄道:“我只放句话,仙姬就巴巴地把你打发来送人。你说我若让你陪我一夜,仙姬肯不肯呢?”

齐羽仙微微抬起下巴,用讥讽的眼神看着他,“我若肯,你敢吗?”96“怎么不敢?”程宗扬笑嘻嘻说道:“做生意嘛,当然是有来有往,有上有下,有进有出……”

齐羽仙道:“既然如此,奴家便陪公子在车中进出一番,如何?”

程宗扬被将了一军,只好摸了摸鼻子:“天也不早,我问最后一个问题吧,我那块被你抢走的龙精呢?”

齐羽仙冷冰冰道:“无可奉告。”

“得,你们自己留着玩吧。”程宗扬收起荡星鞭,转身就走。

齐羽仙玉臂一展,从车内拽下一名女子,抬手扣住她的咽喉。

程宗扬沉着脸转过身,扬手把荡星鞭扔到她脚边:“告诉剑玉姬,把游掌柜的女儿和她赌坊的人全部送到临安,这件事就此作罢。”

齐羽仙足尖一挑,那条鞭子如灵蛇般跃上半空。黑暗中,细长的鞭身仿佛闪烁着无数星光,果然是如假包换的荡星鞭。

齐羽仙终于色动,斗篷一卷,收起荡星鞭,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程宗扬双手抱肩,没好气地说:“看什么看?你们仙姬千方百计引勾引我,难道白捡一个大便宜,这会儿还舍得自砸招牌?”

“公子提的要求,奴家不敢替仙姬作主,此女璧还。”齐羽仙轻轻一抛,将游婵掷过去。

程宗扬张臂搂住游婵,略一审视,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游婵双目紧闭,口鼻间气若游丝,经脉内空荡荡的没有丝毫真气,显然被人下重手废去武功,昏迷不醒。

面对程宗扬的怒火,齐羽仙不动声色:“游婵已入我黑魔海,若原样奉还未免让公子担心是不是另有后着。如今她修为尽废,公子当可安心。”

程宗扬破口骂道:“干!我若把荡星鞭砍成几截,你们是不是也会笑纳?回去告诉姓剑的贱人,从今往后,黑魔海的贱人我见一个杀一个!别的我管不着,晋、宋两国,你们黑魔海若能立足,我程字倒着写!”

齐羽仙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子夜的庭院寂然无声,程宗扬把游婵抱在臂间,快步穿过精致的园林。他刚才的怒火有一大半是装的,以剑玉姬的智商肯定知道自己想说的是什么,希望齐羽仙不会太傻,把自己的话带错。

程宗扬原本想把游婵带进水榭,但看到她苍白的面孔不禁犹豫一下,转身向李师师所住的小园走去。

“师师……”程宗扬压低声音唤了一声。

隔了一会儿,他略微提高声音,“师师姑娘。”

房内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进来吧。”

听到那个声音,程宗扬一怔,小心地掀开竹帘。

果然开口的是阮香琳。她坐在榻侧,一边打着扇子,一边用棉纱替女儿抹汗。

李师师肋骨折断,下午替众人诊治又耗尽精力,这会儿正沉沉入睡。

只有在睡梦中她才似乎原谅母亲,一手牵着母亲的衣角,秀美的面孔上带着淡淡的痛楚和忧伤。

看到程宗扬抱的女子,阮香琳露出一丝不满:“师师睡着了,公子要给人治伤,还请明天。”

程宗扬连忙道:“不敢打扰师师姑娘,这一位是我生意上的朋友,身体略有不适,休养几日便好。只是她一个女子在别处住宿多有不便,所以才来师师姑娘这里,看看有没有地方安置。”

阮香琳容色稍霁,“邻室还有一张床榻。”说罢低下头照料女儿,不再理会他这个主人。

程宗扬进了邻室,轻手轻脚地把游婵放在榻上,然后把了把她的脉,发现她脉象还算平稳,这才放下纱帐免得蚊虫叮咬。

从邻室出来,程宗扬的呼吸顿时一窒。阮香琳正低头给李师师抹汗,如今是初夏时节,天气渐热,由于李师师身上有伤,不敢开窗透气,又点着灯烛,室内更显燠热。阮香琳衣领的钮扣松开,薄薄的罗衫被香汗打湿,她低着头,胸前两团白腻将肚兜湖绿的细绸撑开,露出深深的。她一手轻轻打着扇,那两团白腻在衣内软软晃动,白生生的肌肤上带着汗津津的湿迹,宛如温香软玉。

忽然阮香琳停下手,举目向程宗扬看来,略微一愕,意识到他的视线,随即拉上衣领,露出一丝温怒。

程宗扬不敢久留,赶紧拔腿就走。

到了园中,被湖上拂来的夜风一吹,身上的躁热才缓和几分。程宗扬自嘲地摇了摇头:男人真是贱骨头,当日自己抱着她光溜溜的身子都能硬挺着坐怀不乱,这会儿快成自己的丈母娘,反而想入非非。

回到水榭已经过了子时,程宗扬长呼一口气,这一天真长。经历无数意外和伤亡之后,终于到了收获的时节,摘瓜之前先采个花也不坏……

案上几根红烛已经烧残,明亮烛光随着开门的气流微微摇曳,在室内洒下变幻的光影。

卓美人儿像婢女一样替主人解下外衣,经过小紫调教之后,她放下所有的骄傲和矜持,宛如一汪春水般柔婉而顺从。

房里备好沐浴用的木桶,微温的水面上漂着几瓣芍药,淡香宜人。程宗扬折腾一天,身上又是汗水、又是尘土,一躺到里面便舒服地呼口气。

卓云君帮他解散头发、湿了水,然后用一柄象牙梳细细梳理,手掌如轻云般又香又柔,让人几乎舒适到骨子里。

程宗扬象大爷一样享受着卓云君的服侍,一边半闭着眼睛道:“交代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卓云君抿嘴一笑,抬起双掌轻轻一拍。

地面传来一阵低低的轻响,接着一道曼妙身影扶着墙蹒跚着出来。

阮香凝姣丽的面孔上带着怯惧而羞涩的神情,看得出她刚仔细妆扮过,像新嫁娘一样盘着发髻,发丝间系着鲜红绫带。樱唇丹红,眉枝如画,充满古典的艳丽与华美。然而她白美的胴体上穿的并非肚兜或抹胸,而是一套完全不属于六朝时尚的内衣。

阮香凝上身是一条无肩胸罩,白色的罩杯只有半个手掌大,勉强掩住高耸的,丰满的被织物束紧,随着她紧张的呼吸,像要溢出的雪团般颤微微抖动。

是一条深v型的裤,薄如蝉翼的丝织品呈现出半透明的乳白色调,衬着如雪的肌肤,充满诱人的性感。

也许是织坊的工艺限制,阮香凝的不是完整的式,而是两侧挽结的系带式,在腰侧各打一个蝴蝶结。v字型开口一直深到腹下,使她白皙而平坦的完全袒露出来。底部一片三角状的织物浅浅遮住,向后没入腿缝,从后看来,细窄的织物陷入她肥美的臀沟内,使她的显得愈发浑圆饱满。

这种深v型裤由于没有横向拉力,对身材要求极高,只有腰身够细、臀部够丰满才能撑紧织物,若非像阮香凝这样细腰丰臀的体型,即使勉强穿上也免不了滑落。

阮香凝脚下是一双银质高跟鞋,细长的鞋跟高近十公分,使她一双纤足几乎直立。由于完整的高跟鞋制作复杂,小紫选择最简单的一种,用硬度足够的金属做成鞋跟和鞋底,上面系着丝带,与平常的高跟凉鞋十分相似。不知道死丫头是为了省那点银子还是故意为之,鞋底只有半个脚掌的宽度,阮香凝白嫩的纤足踩在上面,优美脚型整个显露出来。但即使减少一半重量,这双银质高跟鞋也比一般的沉重许多,而且鞋面十分光滑,第一次穿上高跟鞋的阮香凝不得不扶着墙壁和桌椅才能勉强行走。

不过高跟鞋的优点显而易见,阮家姊妹本来都是身材娇小的妇人,这会儿穿上高跟鞋,阮香凝平空高了十公分,那双美腿愈发显得秀美挺直,修长如玉。由于足尖用力,胸部挺起,以保持身体的重心。从侧面看来,那具近乎赤裸的娇躯前凸后翘,曲线丰腴,香艳动人。

程宗扬吹了声口哨:“这是织坊新出的款式?倒是挺合身的。”

卓云君笑道:“妈妈说主子宅中新收了个妖精,专门挑了几件霓龙羽衣让奴婢带来。”

死丫头当日只隔着水镜看了阮香凝一眼,就对她的尺寸了如指掌,不过对死丫头的变态能力,程宗扬已经见怪不怪,“你妈妈还说什么了?”

“妈妈说,这种妖精都是不打不成器的贱人,要好好教训过才会老实服侍主人。”卓云君笑吟吟地瞥了阮香凝一眼。

接触到她的目光,阮香凝像被蝎子蛰到般娇躯一颤,眼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畏惧的神情,显然对卓美人儿的手段记忆犹新。

程宗扬笑道:“你怎么教训她的?”

“奴婢按妈妈的规矩,让她跪了会儿门闩。”卓云君轻笑道:“头一次行规矩,奴婢只让她跪三个时辰。”

三个时辰是六个小时,对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来说不短。程宗扬瞧瞧阮香凝娇怯怯的身子,有些怀疑地说道:“她能跪够时辰吗?”

“头一个时辰凝奴跌倒五次,打碎六只茶盏,奴婢只好帮她,封了她的道。”

阮香凝的身体颤抖一下,被人封了道,以两手托着茶盏的僵直姿势在门闩上跪三个时辰,对任何一个女子来说都是噩梦。

程宗扬对阮香凝道:“你还记得什么?”

阮香凝此时恢复正常神智,知道自己不仅沦为奴婢,而且已失身给新主人,因此穿着挑逗意味十足的内衣站在主人面前,使这个丧失贞洁的妇人分外羞怯。

“奴婢是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的娘子,身份实是黑魔海的御姬奴,由于是原封的鼎炉,被仙姬送给主人。”

程宗扬笑道:“知道得不少嘛!我问你,仙姬是谁?”

阮香凝迟疑地摇了摇头。

“巫嬷嬷呢?”

阮香凝茫然睁大眼睛。

“你有什么亲人吗?”

“奴婢有个姊姊……”

程宗扬问了几句,发现剑玉姬确实没说谎,阮香凝只知道自己曾是黑魔海的御姬奴,后来被当成礼物送给新主人,此外便一无所知。

程宗扬抱怨道:“黑魔海服务意识太差,什么原封的鼎炉!连说明书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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